:“大約是抱著一個溫軟的身子睡覺非常舒服……你的身子我喜歡……”
瓦兒知道自己臉紅了,這樣露骨的話……這人的心向來冰冷殘酷,舉止從來都邪惡卑鄙,可是今天晚上的他卻有那麼多不一樣。他是冀哥哥的弟弟,今夜過後,以後一定要小心點避著他,再也不能讓他這樣得逞。
明天,她哪有臉去見冀哥哥?
冀哥哥,對不起。
第二日,當瓦兒醒來床塌上只有她一人,被窩中似乎殘有他淡淡的氣息。不,一定是夢!她無意中低頭,卻在淡色床巾上看到一抹不大顯眼的血跡,盯著那處小紅印,她先是一驚,然後沮喪地承認昨夜的確不只是一場驚恐的夢而已。
054 步入深淵
新年即到,處處白雪壓枝,天空一片灰濛景象。
去年北方地區遭受冰凍災害,農耕好不容易恢復生產,今有前車之鑑,朝廷早早協助當地做好了防範。銀冀又是連續幾日在御書房熬夜,只想讓全國百姓能過個快樂幸福年。
瓦兒安靜地呆在沁梅園,自珍太妃過世後,這裡很少有人造訪,較之以前,顯得清冷無比。可是,翟的夜訪讓她卻越來越無法平靜,好幾次銀冀來看她時,她都心有愧疚,委屈和憤怒滾到舌尖又吞了下去。
對於翟的感覺,瓦兒總想理清,卻越理越煩躁。從前他害得她那麼慘,瞎了眼睛壞了清白,她的心裡只有憤怒和恨意,可自從知道他的身世後,她的心中先是冒出了同情,然後慢慢參雜進其他說不出的情愫,而最近,他簡直讓她陷入了矛盾與痛苦的深淵。
天寒夜長,他不時像個偷兒潛入沁梅園,無所顧忌地摟著她同塌而眠,雖沒有更進一步舉動,但每過一天,她的心便越往下沉一分。隆冬臘月,心比山上的冰雪還要寒冷,一寸寸墜落地獄。
瓦兒懷疑他是故意如此做,意在羞辱自己,偏偏他抱著她時說話的語氣不再凌厲,連嘲諷意味都漸漸減少。有時候不知有意或無意,他偶爾像個任性而孤獨的孩子,將冷酷的五官隱藏於黑暗背後,微微流露出一種足以激發女性溫柔的脆弱。
他會半威脅半誘導地讓她講小時候的事情,講這些年發生在王宮裡的事情。每到這時,她所有的憤怒和尖銳開始變得柔軟,然後一一說給他聽。
儘管他們這樣黑暗中的親密無人察覺,但瓦兒逐漸懊惱得食不下咽,她期待冀哥哥救自己解脫,又怕冀哥哥真的發現什麼,就如一口沉重的石頭久久壓在心口。她不斷告訴自己,這種狀況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新年過去,積雪初融。
庭院裡的柳樹逐漸抽出新枝,草地綠意盎然,處處透露著春的生機。泉水丁冬作響,像世間最自然最美妙的樂曲,然空氣中寒意未褪,冰冰涼涼。
瓦兒懷著忐忑的心情坐在火爐旁,首次跟藍楓雲學習縫製衣裳,練習刺繡,本是為了打發無聊時間,穩定心緒,後來逐漸有了主意,想給冀哥哥親手縫製一件襯裳,將來還可以給自己和冀哥哥的孩子縫製小褂子。
她們一邊坐在爐子旁刺繡,一邊聊天,吧吧也搬了小凳子過來伺候著。
“容妃和然妃二人這陣子老來找小姐,小姐可要留心點,不知道她們打的什麼主意?”藍楓雲道。
瓦兒停下手中針線,想起冀哥哥自年前就再沒去過雅容苑聽人彈琴,而安然得知大王要廢她妃位,異常傷心大病了一場,夏世聰也因此親自拜見大王……到現在,廢妃之事就此擱下,而月容和安然兩人不知何時又開始走得近了。
“雲姨想多了,這新春佳節,她們來串串門也是正常。”瓦兒壓住心口不安的心跳,微笑道。
藍楓雲皺眉:“大王一顆心都落在你這,她們都喜歡大王,又是正式被冊封的妃子,怎會對你如此熱心?若說她們真有那麼善良大方,我都不大信。”
吧吧抬頭道:“說不定是她們知道自己在大王面前沒戲了,所以來巴結郡主,想將來分點恩寵。”
藍楓雲輕斥:“大王對小姐有多專情,你這丫頭看不出來麼?怎可能將恩寵分給其他人。唉,說起來,我們大王真是好得沒話說,這銀暝國是管理得越來越好了,只是做君王做成這樣,也真是隻有銀暝才有。”
瓦兒不解,問:“做君王做成哪樣?”
“明明可以坐擁天下美女,卻視若無睹只愛小姐你一人啊。”
瓦兒臉色突然緋紅,如雲霞輕染,不好意思道:“冀哥哥是好,只是在他面前……我太慚愧了。”冀哥哥可以光明正大擁有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