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果然確有此事,瓦兒問他那琴彈得如何?他說“月容琴藝一絕,天下無幾人可以出其左右……”瓦兒聽完,心裡便抑制不住酸酸澀澀的。月容喜歡冀哥哥是所有人都能看出的事實,雖然她是冀哥哥正式冊立的妃子,又因浦臣相死後大受打擊,冀哥哥去聽她彈彈琴當是慰問也無可厚非,但瓦兒就是心裡堵得慌。
於是,一回沁梅園立刻命人找來最好的琴,還特意去藝苑重新拜訪了師傅,埋頭苦練。她也希望自己能隨意輕彈,纖指略點,輕攏慢撥就能彈出天籟一般的優美樂曲。
“郡主是看什麼?”吧吧好奇問。
“我是看這麼好的琴擱在那沒人用,還不如搬來讓我彈彈。”瓦兒總算找到個好藉口,不過閃動著的美目表現出幾分心虛。
吧吧又是疑惑地打量她緋紅的臉蛋,再也忍不住笑道:“其實郡主是想跟容妃娘娘比比琴藝吧?”
瓦兒的眼睛更加灼亮,全是氣惱而生,抿起小嘴怒道:“胡說,她琴藝那麼好,連冀哥哥都說了天下無幾人能出其左右……”
吧吧跟隨瓦兒已近一年,對她的習性早有了解,根本不懼她的怒氣,且與瓦兒相處越久就越被她影響,不再如以前那般性子冷淡。吧吧繼續笑道:“但是郡主心裡仍想著要勝過容妃,讓大王也誇誇你,不是麼?”
“當然不是,我這水平就算再練個三五年也比不過她……唉。”瓦兒重新皺起眉頭,不可否認心底嫉妒著冀哥哥對月容琴藝的誇讚,可是自己這樣學琴實在是件非常愚蠢的事。以前也知道月容與安然都喜歡冀哥哥,為何就沒有這樣深刻的酸澀呢?唉,真煩惱……
吧吧湊近她面前,遞上點心勸道:“郡主何必沮喪,依奴婢看,就算郡主什麼才藝都不會,大王也只喜歡郡主。什麼容妃、然妃都靠邊站。”
瓦兒狠狠咬了塊梅花糕,用力眨眨眼:“吧吧,你說得對!冀哥哥只喜歡我,我練琴是為了明年春天在惡人翟的‘百藝宴’上顯露一手而已!”說完,心底馬上無奈地補充一句,其實是想透過練琴增強對琴藝的鑑賞能力而已,看看冀哥哥所誇讚的“一絕”到底有多絕。
吧吧聞言卻明顯一愣,問:“什麼‘百藝宴’?”
雖然很恨惡人翟,但念在冀哥哥的情分上,瓦兒強迫自己將那股恨壓了下去。她不屑道:“惡人翟是王爺,‘百藝宴’是為他挑選妃子舉辦的,等過了年就由冀哥哥親自主持。”
“挑選妃子?”吧吧手腳剎時變涼,眼眸一眯閃過寒光。
瓦兒正在享用美味的點心,並未留意。
“不過,聽說他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冀哥哥是允許他帶進宮的。不過被惡人翟看上的女子真可憐,那麼個大惡人!”想起他曾經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瓦兒就壓抑不住熊熊怒火。本以為他那日太妃面前所指的心上人是自己,還她心臟日日提著繃得老緊,不過自那以後倒也沒見他有其他動靜,又結合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瓦兒才小心地推斷那惡人的心上人絕對不是自己。
阿彌陀佛,萬幸萬幸!只要他以後不招惹她,她就唸在他姓銀的份上,恩怨往事不再計較。
吧吧手指緊了一下,聲音變冷:“心儀的姑娘?”
瓦兒這才發覺她的奇怪,表情逐漸變得嚴肅:“吧吧,銀翟那人非常邪惡,你以前在頤華宮照料過他,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吧吧連忙低頭,掩飾住眼中的鋒芒:“其實王爺並沒郡主想得那麼壞的。”
“吧吧,你真的……”梅花糕卡在喉嚨間,瓦兒的神色也變得怪異。
無法解釋原因,吧吧真的喜歡上惡人翟這件事,就此如糕點一樣哽在了她的心間。
年前國家事務反而忙起來,朝中各部匯總上報全國郡縣的經濟及民生等情況,銀冀看著一張張帶著喜悅的奏摺,英俊的眉宇間流露淡淡的笑意。揉揉額心,他的心思飛快地從國務轉到了瓦兒身上。
自寬大的案桌後站起身,克達連忙會意地遞上皮裘。銀冀走向門口,外面又是皚皚白雪,前日陪瓦兒上王宮後山的瀑布泉邊放了蓮花燈,在冒著白煙霧氣的溪水旁他們緊緊相依,以甜蜜而執著的吻宣告彼此愛的誓言……一想到這,他的心底如揣了個暖爐,烘得心都要融化掉。
可是,立刻又有一塊陰影如烏雲般遮住了溫暖喜悅的心。
前日從後山回來,喬雀為他看診,認真而嚴肅地說了句讓人無法輕鬆的話語——千辛萬苦向刖夙國老太醫要來的方子果然有用,大王的咒氣目前確實得到有效剋制。但是,詛咒雖不影響大王寵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