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答,轉而一想,你是誰啊?我這麼悽慘狼狽還不是因為你?於是在她手指的掌控下,從牙縫裡擠出:“咳咳……少貓哭耗子,我這般模樣,你定是在心中偷笑吧!……沒見過你這麼卑劣的人,就像生長的陰暗裡的蟲子,見不得人好……咳咳……”
像被人在傷口上猛擊了一把,翟頓時手指一緊,幾個紅印清晰浮現在潔白的下巴上,看上去觸目驚心。他眼眸灰暗無比,“哼,愚蠢!卑劣又如何?誰註定就是生長在陰暗裡的蟲子?你以為那些生活在光明處,衣著光鮮之人又能好到哪去?以後少擺高高在上的姿態,你現在在我手裡,不過是個瞎眼的俘虜而已!”
憤世嫉俗,噴薄而出。如此明顯,他難道有什麼不得已的處境麼?道不清原因,明明是對方冰冷憤恨的話語,瓦兒卻莫名感覺喉頭一澀,似有微微疼痛在心中一閃而逝。都說最毒婦人心,這話絕對不適用在她身上,縱使知道眼睛被他害瞎,她也沒執意要恨他到底,反兒每每從他簡核的字裡行間捕捉到一絲對世間的嫉恨。
“你心中有恨麼?”瓦兒心情直轉,淡淡問道。
翟胸口再次悶痛,不禁怔住。同樣的問題,方旋也曾問過,奇怪的是在方旋面前他可以裝得淡定如風,以平靜粉飾;被眼前這女人一問,卻如悶雷爆響,猛然驚覺自己在她面前表現得太直接,太真實……
瓦兒見他不語,輕咳幾聲,顧自低聲道:“你心中定是有恨吧?否則不會做出如此偏激之事。我雖不知道你究竟恨誰,為什麼恨,但必定跟我身邊的人有關……咳咳……我思前想後,自己身邊沒什麼壞心眼的人,又怎會得罪於你……”
翟冷眼瞅她,突然放手,聲音比之前冷靜許多,“自以為是的你,又會明白什麼!閉嘴!咳咳……”
他低聲咳嗽不斷,越演越烈,一時難以調息,身子震得床微微搖晃,發出輕細的“嘎吱”聲。瓦兒突然憶起大嫂離去前說的話,他的傷口似乎又流血了。想到昨夜,因重傷昏迷的他,秉著善良美德的她不禁脫口而出:“你現在這麼虛弱……”
“閉嘴!”翟再次惡劣道,自己最虛弱的狀態怎能每次都讓她瞧見?不,幸好她是瞎子,看不到他蒼白如雪的面頰,看不到他因痛楚緊窒的眉心,也看不到他無意流露的沉痛。瞎子,果然讓人心情暢快許多。
瓦兒囁嚅了幾聲,終沒出聲,陷入自個兒矛盾中。
幽幽的風,夾著春寒透進屋子,屋子本就不大,唯一的床就擺在斜對著門口的角落,此時正被生病的女人霸佔著。翟隱忍著吞下一顆藥丸,掃視一眼屋子的每一處,目光重新回到床上。冷峻的五官突然染上一絲詭異笑容,他低腰脫下靴子,毫無預警地掀開被子。
瓦兒詫然,小手抓緊被子,單薄嬌軀因驟然灌進的冷風簌簌顫抖,驚問:“你做什麼?”
她的反應早在翟預料之中,他斜斜挑起冷眉,勿自躺下,並不忘長臂一伸,將她急欲逃開的身子攬入懷中。瓦兒徹底愣住,立刻掙扎,“你這無恥之徒……想做什麼!”
翟沉默以對,只是手臂更加用力,無一絲憐惜將她緊箍入懷。他的薄唇微微揚起,不顧身上疼痛,笑容俊美狂邪,長腿壓住她亂踢的雙腿,一手緊箍她纖細腰肢,一手緊扣那柔軟雙臂。瓦兒柔弱的身子又生著病,哪有什麼力氣,如貓般掙扎幾下,四肢便被捆住無法動彈。
羞憤的火熱撲哧一聲湧到臉上,額頭迅速如風寒發熱般滾燙起來。瓦兒見掙扎無效,又驚又怒,張嘴不知道用什麼惡毒的話語來表達內心的憤恨:“惡人翟!卑鄙無恥之徒,你放開我……咳咳……放開我……惡人,無恥!咳咳……”
翟仍在微笑,將臉埋進她細嫩的頸子,柔軟的髮絲在枕上撲開,少女的幽香瞬間充斥他的鼻間,他閉上眼眸,聲音含著嘲弄:“連罵人都沒新意,掙扎也是假的吧!”
“惡人翟,你混蛋!咳咳……”瓦兒滿臉通紅,就連冀哥哥也未曾如此親密抱著自己共塌而眠,這惡人竟然如此輕薄她。
翟見她激動的模樣,嘴唇一動,貼上她細緻的耳朵,輕聲道:“我比較喜歡你叫我‘翟’!恩?再叫一次來聽聽……”
再叫一次?該死的傢伙!做夢!
瓦兒雙膝想往上頂,哪知他壓得死緊,被子將他們糾纏的姿勢完全掩藏。她緊咬牙根,心在胸腔裡憤恨地就要蹦跳出來,“你放開我!放開……”
“噓……”翟在她耳邊吐氣,不該有的陌生的酥麻自耳朵傳散,頓時轟去瓦兒的意識,他飽含威脅的聲音低沉而清晰,“你若再動一下,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