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好像怕有人偷聽,然後壓低聲音說,“從我進來第一眼看到您開始,我就覺得您這人不同尋常。剛才聽吳律師一介紹,我這想法就更堅定了。我覺得您要是和我們阿君配在一起,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老先生的一席話又把姚綱嚇了一跳。他想自己本來是同陳君談公事解決涉及幾千萬資產的重大案件來的,兩個人尚未交鋒,倒有人先給他們倆做起媒來了。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對了,我差點兒忘了告訴您,阿君還是您的老鄉呢。首都的姑娘怎麼樣?您當然比我更瞭解了。人家那知書達禮見多識廣,外地女孩比都不能比的。”
“是嗎……”其實,陳君的口音姚綱早就聽出來了。不過,他此時對這個問題並不關心,他心裡盤算著怎樣答覆這位老先生突然提出的難題才能儘快結束這個不合時宜的話題,而又不傷害老先生的一片熱心。
“那個案子我清楚。”老先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姚綱的心思,竟然話鋒一轉又從側面進攻了,“跟您這麼說吧,您要是跟我們阿君好上了,那案子還用談嗎!咱們兩家聯合起來一夾擊,化工廠那邊還不得馬上舉手投降。那可是幾千萬元的大數目,做多少筆生意才能賺回那些錢哪!”
老先生加重語氣講完最後一句話,便含笑望著姚綱的面孔,他似乎已對說服姚綱接受他的建議充滿必勝的信心。
這又讓姚綱心裡一驚。看來,這案子中的確有許多“貓兒膩”。而能否把華萊公司爭取到自己這邊來,很可能對解決這個案子具有至關重要的影響。把私事和公事攪和在一起向來是姚綱最討厭的作法,但同時也是他最無力處理好的矛盾。無論如何,他對眼前的事不敢輕易表態了。
“您看這樣吧,這事先讓我考慮考慮,咱們稍後再談。您的好意我先領了。”
姚綱磕磕絆絆地說起了官話。這不是他一貫的處事方式,因而運用起來有些蹩腳的感覺。“您若是不用洗手間,我想……再用一次。”姚綱終於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把老先生打發走的絕妙方法,話一出口便有些洋洋得意起來。
這一著果然靈驗,老先生諾諾地退了出去。但姚綱卻不需要再用什麼,只是愣了兩分鐘,便拉動水箱讓“嘩嘩”的沖水聲告訴別人他似乎確實使用了廁所,然後開啟水龍頭衝了衝手掌,揉搓著雙手走了出來。
見姚綱出來了,三個人都把目光投向他這邊。老先生面帶微笑,每一條皺紋裡都遊動著得意的神情,好像他已完成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偉業。陳君聽吳麗菁閒扯了半天,精神好了許多,見姚綱出來便也衝他淡淡一笑以示招呼,但笑完後還是趕緊把視線移開了。
姚綱本來心情坦然,但那位好心的老先生平白無故給他添了塊心病,使他一看到陳君便覺得自己肚裡有鬼似的,表情不大自然,卻又生怕被別人看出什麼來。尤其是旁邊還有個吳麗菁,自己要是哪一個動作表演不到位,被她看出什麼破綻,那可就有熱鬧兒讓別人瞧了。對這兩個女人他都瞭解得不多,也根本沒打算與她們中的任何一個發展點私人關係,可在目前這種形勢下,她們兩個又好像誰都得罪不起。唉,這世界上什麼事有女人攪和進來就亂。可反過來一想,要是什麼事都沒女人參加,即便不亂恐怕也挺沒勁的。
別看吳麗菁對陳君的情緒和表情毫無察覺,對姚綱臉上的任何變化卻全都觀察得細緻入微。姚綱一露面她便看出他臉色有些變化,趕緊起身迎了上來。
“姚總,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沒,沒有哇。”
“沒有嗎?可你臉色不大好哇。額頭上還有汗呢,是不是發燒了?是不是胃病犯了?”
吳麗菁猛然想起早晨姚綱按照事先的約定去接她吃早飯,但姚綱敲門時她卻還沒有起床。她穿著睡衣拖鞋把姚綱迎進客廳裡,自己便去洗漱更衣。可是不知為什麼,一想到姚綱坐在自己家客廳裡,她這衣服穿得就特別不順利,穿了一套覺得不好看於是又換一套,穿好外衣又覺得內衣不舒服於是剝光了重來。等到她再描描眉,塗塗唇,染了幾下指甲之後,哪裡還有吃飯的時間。
姚綱對她的磨磨蹭蹭倒是始終很有耐心,沒說過一句催促她的話,臉上還始終帶著微笑。但到了車上,司機老薑可是一臉的不高興,他極不滿意地瞥了吳麗菁幾眼,又對姚綱說姚總你不按時吃飯又犯胃病怎麼辦!那副心疼的樣子直讓吳麗菁感到慚愧。吳麗菁說那我們就先去吃早飯,遲一些再去華萊公司也沒什麼關係。姚綱說這麼重要的事遲到不好,早飯就算了,早些把事情談完早些吃午飯就是了,他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