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尤其是在光線貧乏的地方,摸著那雙手便總會覺得心裡癢癢的。她們的手都沒有馬小姐這雙手更容易使人動情,使人陶醉,使人想入非非。姚綱覺得,像這樣漂亮的手指或許只有在充滿幻想的畫家的筆下才能再現,而在現實中恐怕就僅此一家了。
姚綱舉起雙手,輕輕撫摸著馬小姐的手腕。如果不是阿華剛才那什麼都沒說清但卻給人留下不祥之兆的電話,姚綱或許會衝動起來。但他此時撫摸著馬小姐,惦記著阿華,心裡一團亂麻,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要走了,好嗎?”馬小姐見姚綱猶豫不決的神態,知道再等待下去或許會發生變故。隨著她那輕得幾乎是用心肌發出來的呢喃聲,馬小姐緊緊貼在了姚綱的胸前,雙手摟在他的脖頸上,頭抵在他的臉頰上。一股女人頭上特有的清香立刻沁滿姚綱的脾肺。
姚綱的雙臂半垂下來,放在馬小姐的背上,但卻沒有把她抱緊。他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但還沒有完全失去思維的能力。他知道,如果自己此時順著馬小姐的節拍走下去,那他就沒有退路了,就只能偎依在馬小姐的懷裡伴她度過這個漫長的夜晚,乃至今後的漫漫殘生了。而那個可憐的阿華,她將怎樣熬過這個可怕的夜晚,又怎樣面對以後的生活呢?
造物者創造男人時,給了他一個寬闊的胸懷,使他的心裡可以同時裝下幾個女人;但卻給了他一副有限的臂膀,使他只能將一個女人摟在懷裡!不知這是造物者的疏忽,還是他老人家的有意安排,它使男人們一生充滿了尷尬和無奈。姚綱此時就處於這樣一種尷尬的境地。
馬小婷這個每日都守候在他身邊的年輕女人,相貌出眾,智慧超群,氣質高雅,對他情真意篤而又體貼入微,要說姚綱對她沒有很深的感情,那隻能是欺人之談。
過去,由於職務上的關係以及各自都有家庭的束縛,二人誰也沒有想過要在彼此之間發展超越同事和朋友關係的感情。現在,這些束縛或者已經沒有了,或者已經變得不重要了,他們可以為彼此走到一起架起最後的一段橋樑了,但偏偏在這個時候阿華已搶先一步出現在姚綱的生活裡。以姚綱的為人而言,他不僅在良心上放不下阿華,在感情上也同樣放不下那個讓人憐愛的純情少女。
“我感覺那邊確實發生了什麼嚴重的問題。”姚綱語氣和緩,幾乎是一字一字地說著,“小婷,你先自己坐一會兒,我到那邊看看就回來。”他以為,也許這樣的一種安排是唯一能夠使他暫時脫身,而又不會徹底傷害馬小姐的方法了。至於接下來的事情究竟會怎樣發展,他無法預料,沒時間多想,即便再想下去他也不可能找出什麼更好的方法來應付眼下的尷尬局面了。
姚綱輕輕扶起馬小姐的頭,把她極落到頸前的幾縷烏黑柔滑的長髮撥回腦後,靜靜地看著她的臉。馬小姐低垂著眼皮,兩排美麗的睫毛遮擋住她的目光,姚綱看不清她的眼神,但看到她秀麗的臉頰上泛出兩爿早霞般的紅暈,微微翕動的唇角掛著幾絲若隱若現的微笑,竟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飽含羞澀與夢幻。姚綱深受感動,險些就把手臂收緊,將她摟在懷裡瘋狂地親吻她。但阿華那可憐的哭泣聲又在他耳邊響起,他的手臂抖動了一下便又鬆弛下來。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先去看一看看阿華。然後再回來陪伴馬小姐。如果他此時不堅強起來,他今晚肯定就走不出這房間一步了。
姚綱把馬小姐扶到沙發上坐下,說:“小婷,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必須出去一會兒!但我很快就會回來,很快!”姚綱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很肯定。他似乎確實已下了這樣的決心:把阿華安慰好,馬上趕回來。
馬小姐低垂著頭,也沒有抬起眼睛,輕輕點了點頭,不知是表示理解姚綱的心情,還是表示同意他出去一會兒。
姚綱一路小跑來到阿華居住的地方。人說忙中易出錯,這一近乎定律的真言對於姚綱這樣精明而細心的人也不例外。他在慌亂中竟然怎麼也辨不出哪座樓是阿華居住的那座。這個地區全都是暴富起來的農民修建起來的出租屋,密密麻麻的,最寬的道路勉強可以透過一輛中型貨車,最窄的縫隙則只夠喝過減肥茶的老鼠側身而行。而且,幾乎所有的樓房全都是一個模式,牆壁上貼著一個顏色的瓷磚,猛一看,總讓人懷疑是疏忽的工匠把廁所的牆壁搞反了。姚綱只在一天晚上送阿華回家時來過一次,並沒有記下門牌號碼,此時自然有些辨認不出了。
姚綱正在東張西望地辨認著,忽然路邊微弱燈光下的一攤狗屎映入他的眼簾。
姚綱想起來了,上次他來這裡時,碰到一位披金戴銀赤腳踩著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