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公嗓”離開後,純子便走到樓下,在酒店門口的陰影處等候。十幾分鍾後,“鴨公嗓”同另外兩個男人大搖大擺地步出酒店,徑直向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走去。純子迎上去,客氣地同他打招呼。“鴨公嗓”也客氣地回應純子,說:“喲,是你呀,許小姐!你的服務真不錯,過兩天一定再來找你。”說完轉身便走。
純子見他想賴帳,趕緊拉住他的衣角。“先生,您的小費還沒給呢!”
“小費?小費不是早就給你了嗎?”“鴨公嗓”作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態。
“這個無賴!”純子有些火了,心裡狠狠罵了一句。“先生,您的記憶力不會這麼不好吧?剛剛說好的事情怎麼就忘了?”
“說好的事情?誰跟誰說好了?我跟你嗎,嗯?”“鴨公嗓”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邊說邊對著兩個同伴擠眼睛,三個人“嘻嘻”地淫笑起來。
“這麼幾個臭錢也賴帳,算什麼男人!”
“我不是男人嗎?我是不是男人你剛才不是見識過了嗎?”三個人笑得更放肆了。
純子一肚子火氣,滿臉通紅,嘴唇發抖。她在這個城市的娛樂場所混了好幾年,雖不指望在這種地方能碰到什麼聖賢,但像眼前這樣的流氓無賴卻也少見。“你……
你不要耍無賴,不給錢別想就這麼走了!你不要面子,姑奶奶也不怕撕破臉皮。“
這時,已有行人駐足觀看。“鴨公嗓”臉色陰沉下來,惡狠狠地說:“你一定要錢?”
“別廢話!”
“好!那就給你!”“鴨公嗓”嗓音未落,一巴掌打了過來。純子躲閃不及,左臉被狠狠扇了一掌,頓感臉頰火辣辣的,眼前直冒金星。純子尖叫一聲,發瘋似地向“鴨公嗓”撲來,要同他拼命。未等純子靠近,“鴨公嗓”一拳擊在純子前胸。純子倒退幾步跌倒在水泥地上,掙扎了幾下卻沒有爬起來,一口黏黏的疾液裹著殷紅的鮮血從嘴角滾了出來。
獸性大發的“鴨公嗓”並未就此罷休,一步竄過來還要動手,卻聽身後有人大喊一聲“住手”,其聲如雷。“鴨公嗓”心裡一驚,回頭看時,見一個黑大個同一個白面書生正疾步向他走來。
來人是黃風嶺派出所的正、副所長黃海與秦孝川。二人今天也接到了銀海大酒店周總經理的請柬,欲來參加晚會,但因公務纏身拖延到此時才來。剛才純子與“鴨公嗓”糾纏時二人已經看到了,估計要出事,便停下來在遠處觀看,並未走過來。這警察的思維方式與常人有所不同,邏輯性極強,辦事循規蹈矩,要解決問題就一定要等問題出來了再去耐心地解決,要抓人則一定要等那人幹了該抓的事後再去從容地抓人,不像凡夫俗子們沒事時杞人憂天,有事時手足無措。但他們這一等,純子便吃虧了。
二人都沒有穿警服。“鴨公嗓”見只有兩個人,其中還有個戴眼鏡的書生,便不再把他們放在眼裡,用兩隻綠豆眼斜視著向自己靠近的秦孝川說:“管什麼閒事!
這婊子是你乾媽還是你舅娘?“
“混蛋!”秦孝川本想按照執行警務的程式,讓他們先交出證件來,問話之後再決定怎樣處理,但“鴨公嗓”的一句髒話使秦孝川立時火冒三丈,證件也不想看了,話也不想問了,掄起扇子般的大手猛抽過去,只聽“啪”的一聲巨響,“鴨公嗓”的左臉像被鋼板拍了一下,下巴險些脫落。“鴨公嗓”趔趄一下尚未站穩,秦孝川的拳頭已向他當胸打來,又聽“嗵”的一聲悶雷,“鴨公嗓”只覺前胸像被砸了一鐵錘,五臟六腑似乎都要爆裂開來。秦孝川孝敬他的這兩招,竟與他欺負純子時所用的招法如出一轍,不知是不是由一個祖師爺那裡傳下來的,只不過他挨的這兩下比他打純子那兩下可要重得多,狠得多。
秦孝川逼近“鴨公嗓”還要動手,卻聽身後一聲怪叫,接著便有一股冷風從背後撲來。秦孝川回頭一看,見“鴨公嗓”的一個同黨舉著把一尺來長的尖刀正向他刺來。秦孝川忙一閃身,尖刀擦臂而過,把秦孝川的衣袖挑了個洞,胳膊上也劃了個口子,鮮血頓時流了出來。秦孝川經歷過無數次搏鬥,但卻從未被對手傷過。那小子這一刀沒有使秦孝川產生絲毫畏懼,卻把猛獅般的秦孝。川激得更為暴怒。秦孝川轉身一腳踢中持刀人的小腹,咆哮著撲將過來,看樣子非要將他撕成肉片不可。
正在檢視純子傷勢的黃海見秦孝川兩面受敵,又被對方刺了一刀,趕緊跑過來助戰,邊跑邊厲聲喝道:“放下武器!我們是警察。”
那兩個傢伙愣了一下,然後拔腿便向汽車跑去。正在發動汽車的傢伙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