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嘛。咱們權力有限,人家可是權力無邊哪,要想收拾你容易得很哩。
秦孝川對黃海的話並非全都聽得進去,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觸動的。他也不想同何彬把關係鬧得太僵,大家都是在一條河邊吃草的兔子,誰也難免蹦達到別人的圈子裡,大家互相照應一下總比互相爭鬥要好。借蒲德威請客的機會,大家推杯換盞嘻嘻哈哈的,那點兒不愉快也許就過去了。男子漢大丈夫何必為一點兒小事耿耿於懷,忍讓一時又有何不可呢!
所以秦孝川今日一來,便一直努力把一些十分勉強的笑容貼在他那張慣於嚴肅的臉上,儘可能使它們不被餐廳裡的喧譁聲震落下來。剛才人席的時候,姚綱與何彬比其他人遲來了幾步。何彬先開車到了姚綱的住處,把車停在姚綱的樓下後再同挑綱一起步行過來。二人一進來,秦孝川便第一個迎上前來打招呼,那樣子好像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
姚綱雖然對秦孝川的為人已有所認識,但並未因秦孝川冒犯自己而記恨在心。
見泰孝川笑著同自己與何彬打招呼,也便同樣還以笑臉,並接住秦孝川伸過來的大手禮貌地搖了幾下。何彬卻裝作沒看見似地越過秦孝川同蒲德威握手寒暄,然後便同幾位小姐鬥起貧嘴來。
何彬並非不想原諒秦孝川,他不是那種度量狹小的人。他仍不願理睬秦孝川有兩個原因,一是秦孝川這次欺負的是姚綱而不是他何彬自己。如果秦孝川是罵了他何彬幾句甚至打了他幾拳,也許他何彬不會發這麼大的火,他可能很容易就原諒了對方。但秦孝川如此欺負姚綱他便十分氣惱,他覺得秦孝川如此對待姚綱這樣天下難尋的大好人實在是欺人太甚,同時他也覺得讓姚綱這樣的朋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此大辱簡直使他何彬臉面丟盡,這口氣他實在很難嚥下。如果不是受紀律約束,他真想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秦孝川這小子綁走,關上幾夜,餓上幾天,再好好地嚇唬嚇唬他,殺殺他的野性。他何彬不怎麼在乎法律,那些玩意兒是給老百姓用的,他不怎麼用得著它們。但他很在乎紀律,那些東西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原因之二是秦孝川無緣無故讓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居然到現在也不承認錯誤,也不道個歉。在何彬看來,辦錯了事或者沒有把事辦好,老老實實地檢討自己是很正常的事,他何彬就經常在上級面前檢討自己的錯誤,對此他早已習以為常了。但何彬不知道,秦孝川這輩子幾乎就沒有向誰承認過錯誤,更沒有向誰道過歉。他今晚能對姚綱與何彬笑臉相迎,實際上就是他道歉的方式了。你要想讓他當面明明白白地說出什麼道歉的話來,那還不如把他改裝為太監更使他容易接受些。
秦孝川見何彬故意不理睬自己,心裡老大的不高興,又見阿梅不願坐在自己與蒲德威的中間,肚子裡的火又升了一級,但終於沒有發作出來,只是心裡狠狠罵了幾句“狗孃養的”之類缺乏事實依據但很解氣的話。坐下來後,還未等蒲德威讓酒,秦孝川便先端起自己那杯“咕嚕”一下灌進了肚裡。然後不等旁邊侍立的服務員小姐幫他倒酒,秦孝川便自己抄起酒瓶子來又滿上一杯,然後才按照蒲德威的倡議同大家一起舉起杯來,並一揚脖子幹了下去。阿梅怕喝酒,只把酒杯舉了舉便放下了。秦孝川殷勤地說:“阿梅呀,你不能喝酒就只喝一口表表意思,剩下的我替你喝。”阿梅果然只用嘴唇抿了一下便把酒杯遞給了秦孝川,秦孝川舉起杯子又是一飲而盡。三杯烈酒下肚,秦孝川覺得心裡順暢了許多。
其實,秦孝川對自己那天在桑拿浴裡對阿梅的過分行為還是有些悔恨之意的。
自古凡英雄豪傑皆有惜香憐玉之情,秦孝川既食人間煙火又豈能例外,只是這些年在工作中接觸的各色女人太多了,使他對歡場女郎的同情心越來越少了些而已。不過,那天阿梅拒絕與他胡作非為,秦孝川當時確是火冒三丈,事過之後卻因此而對阿梅多了幾分好感,覺得這孤單無援的女孩子能夠拼死維護自己的尊嚴卻也難能可貴,同時秦孝川對自己那樣恃強凌弱地欺辱人家女孩子也有了幾分海意。
但秦孝川卻又把自己的過火行為主要歸咎於桑拿浴那種環境,他覺得在那種鬼地方那種鬼氣氛下,即便是修行百年的老佛爺也會被撩撥得慾火難耐行為失常,何況他一個肉骨凡胎生理正常的普通男人呢。所以,秦孝川只是再一次警告自己今後儘可能少到那種地方去,並沒有狠鬥“私”字一閃念,當然也就更沒能在靈魂深處爆發什麼革命了。
喝完酒,秦孝川藉著把杯子還到阿梅面前的機會又與阿梅找話說:“阿梅呀,你從‘天府之國’來到我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