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也較遠,便慫恿哥哥國城來開私人診所。哥哥又是透過父親生前老同事的關係,回城來承包了一個街道診所,每月只需向街道管理部門上繳幾十元的“管理費”,其他大小事自己決定,開支自己負責,賺了錢人自己的腰包,倒也和私人診所沒什麼兩樣。但哥哥陋習難改,仍常常在女病人的身上打主意,並且現在診所裡惟他為大,無人管束,所以其放肆程度同過去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終於有一日,哥哥惹著了一個在本地很有些勢力的人家,被人招來四、五個身強力壯的漢子痛打了一頓,並把診所砸得稀爛。
養好傷後,哥哥“痛定思痛”,決心今後不再用自己的專業知識為人民服務了。其實他此時已臭名遠揚,即使繼續行醫也不會再有人找他看病了。經同嫂子商量後,哥哥打算買一輛貨車跑個體運輸,說幹這一行的人全都是一兩年就發了起來。
在做這一打算的時候,哥哥心裡還有一個小算盤,那就是他曾聽那些開車的哥兒們津津有味地講述出車跑長途時加何在外面睡女人,他覺得這種生活對他很有誘惑力。於是,哥哥和嫂子橫下心賣掉了家裡祖傳的房子,買了一輛八成新的大貨車,全家人則租了兩間黑暗狹小的破房子居住。在這一變化當中,最苦的便是阿華了,她沒有了自己獨立的小房間,而只能在又當廚房又作儲物室的外間支起一張床來勉強棲身。
哥哥外出跑運輸常常三五天不回家,回來時蓬頭垢面,滿身油汙,吃完飯倒頭便睡,家裡事什麼也不管。而且,哥哥看起來沒日沒夜地在外面苦幹,但一年到頭卻幾乎拿不回幾個錢來,賺的錢大多被他在外面胡丟亂花了。嫂子本來是嬌生慣養之人,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對目前的生活狀況十分不滿。哥哥在家時她同哥哥吵鬧,哥哥不在時便把滿肚子怨氣撒到阿華身上。儘管阿華放學後幾乎把全部時間都用在了料理家務上,從來沒有時間與同伴們出去玩一玩,甚至連複習功課都得在別人睡覺後偷偷地另擠時間,但嫂子仍然時常罵她不幹活白吃飯,還不如養只母雞划算,後來則乾脆提出來不讓阿華上學了。此時的哥哥在家裡時已完全聽任於嫂子的擺佈,對母親臨終前的囑託也顧不得了,點頭同意讓阿華停學。剛剛考上本城重點高中的阿華,不得不含淚輟學,十六歲便到工廠裡打工。
阿華起初在離住家不太遠的一家制衣廠做工。那是一傢俬人開辦的廠子,規模很小,說是一家工廠,其實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個小作坊而已,其業務就是根據某些大工廠的訂單加工一些工藝要求不高的工裝和兒童服裝等。工廠的業務很不穩定,有活兒時就要加班加點,沒活兒時便整日閒著。工廠的效益不好,工人的工資自然也不會很高,每月工資、福利、獎金等加在一起還不足一百元,尚不夠有錢人到酒店喝一次咖啡的。阿華這微不足道的收入要全部交給嫂子,然後由嫂子每月發還她五元錢的零用。工廠活兒多時中午不能回家吃飯,阿華便從家裡帶來剩飯充飢,有時工廠突然活兒忙而阿華又未能帶飯來,便常常不得不餓著肚子上工。
這樣幹了兩年後,阿華透過熟人的介紹又轉到一家外資企業做工,因為這裡的工資要高一些。但這裡的活兒又髒又累,每天的工作時間都在十二小時以上,而且洋老闆派來監工的假洋鬼子作風十分惡劣,動不動就打罵侮辱工人,有時還強迫犯了一點皮毛錯誤的工人當眾下跪,使在這裡打工的人時時膽戰心驚,阿華幹了一段時間便有離去的打算。
恰巧此時一家大型國有企業招考新工人,阿華便去報考,到這家企業的印染車間當了一名國有企業的正式工人。同當地眾多的企業相比,這家大企業的效益還算不錯,工人的待遇比較優厚,上班是鐵定的八小時,很少加班,即使偶爾加班也必定按廠裡的規定給工人補發加班費。阿華乾得很開心。精神愉快,人也就變得更加漂亮,十九歲的少女出落得如五月的鮮花,看一眼也會使人心醉,工廠裡許多年輕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阿華的身上。
後來,一個經常騎著摩托車進出工廠的英俊男孩闖入了阿華的心扉。男孩並不在這個工廠裡做工,甚至直到最後阿華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上班,或者他是否需要上班。他之所以經常騎著摩托車隨意進出工廠,那是因為這個在當地赫赫有名的大企業的赫赫有名的廠長,是他的親生老爹,並且經考證確屬親生無疑。
男孩姓嚴名飛,是家中的獨生子,但有兩個姐姐。嚴飛高考落敗後一直“待業”
在家,一晃便是幾年的光陰,其間曾進過幾家公司打工,但都是沒幾天便甩手不幹了。嚴飛過去到工廠來多多少少總是有些不同的理由的,來的時間也不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