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3 / 4)

小說:桑拿小姐 作者:九十八度

男人接觸時唯一使她不厭煩不痛苦的感受。

但現在,這種感受只能勾起她痛苦的回憶,使她愈加痛恨人世的齷齪和自己的不幸。她覺得那兩枚使男人覬覦讓女人嫉妒令自己驕傲而實際上又沒有多少實用價值的東西,實在便是她不幸的根源。

她吃力地翻轉過身子,想拉起床上的毛毯蓋在自己的身上,但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她原打算吃過晚飯便邀姚綱到房間裡來坐,她甚至準備以裝病讓姚綱送她回房間的方式把他騙過來,到了這裡說話和做事就方便多了。為了迎候姚綱的到來,她一直把房間維持得整整齊齊,那毛毯還是服務員收拾房間時整理成的樣子,平整地鋪在床上而兩側的邊沿則壓在床墊下。她平日裡靈巧的雙手此時怎麼也握不緊,每次抓住毛毯一拉,那毛毯便脫落出來。最後,她終於放棄了努力,直挺挺地仰臥在床上,襯衣的鈕釦被扭曲到身體的一側,雪白的肚皮在壁燈柔和的光線下泛出若夢若幻的光澤。

她感到腦子有些疲倦,思維不聽使喚了。她想盡快睡去,忘掉世間的一切煩惱,但她卻無法入睡。她感到自己的思維雖然混亂,但大腦神經卻異常興奮,怎麼也停歇不住,像是一隻喝了興奮劑的老鼠在一堆凌亂的照片裡跳來跳去,於是那一幅幅畫面便毫無秩序地出現在它的眼前。那些畫面不管怎樣變換卻總有一個男人。那男人時而微笑,時而猙獰;時而英俊,時而醜陋;時而年輕,時而蒼老;時而黃皮黑髮,時而碧國紅膚……她恍惚覺得那些容貌各異的男人是由一個人變幻出來的,但又好像是許多男人最終變幻成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誰?是姚綱嗎?似乎是,又似乎不是,總之她無法確定。

那男人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孩。那女孩叫什麼名字來著……對了,叫陳曉華。沒錯,就是這個名字。當初那女孩是一家餐廳的服務員,就是因為她的名字幾乎與自己的名字相同,所以自己對她起了惻隱之心,不想讓她姣好的容貌浪費在又累又沒錢賺的破餐廳裡,讓人把她介紹給周慧慧,到“紫薔薇”桑拿浴做桑拿小姐去了。

沒錯,她就是叫陳曉華,與自己過去的名字陳小華只差一個字,並且發音完全相同。所以當時那女孩報出名字時,她頗感驚奇,甚至以為她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呢。可是自己早就不叫陳小華了,自從跳出桑拿浴開始做生意後,她便改名叫陳君了。陳小華那個名字,在這個城市裡只有過去相處過的幾個姐妹知道,別人都只知道她是陳君陳總經理,甚至連她自己有時都忘了她曾經叫過那樣一個名字。即便想起來時,她對那個名字也有一種抗拒感,她有時會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她從來就沒有叫過那個名字,或者叫那個名字的女人絕對不會是她。

可是,她又確實叫那個名字,一直叫了二十多年。那曾經是個聰明伶俐勤奮懂事的小丫頭,生活在京城一個日漸破落的小市民家庭。那家庭裡只有兩個人,一個父親,一個女兒,母親許多年前便跟別人走了。

父親收入微薄,卻又嗜煙嗜酒。為了維持家庭的生活開銷,父親從旅店下班後,還不得不時常蹬著三輪平板車到街上運人運貨,賺些“外快”回來。京城人自古就對開旅店搞運輸之類的行業存有偏見,說什麼“車船店腳衙,無罪也該殺”。那話顯然太偏頗了,有打擊一大片之嫌,但用在父親身上卻並不為過。父親出去做生意總是找機會坑人。一次他拉著兩個外地人從火車站去東便門,滿打滿算也用不了二十分鐘,按當時的價格收費十塊錢已算不便宜了,可他拉著人家穿大街鑽小巷走了近兩個鐘頭,一張口便要八十元,少於五十元便要扣壓人家的行李。兩個外地來的客人不知是出於無奈還是確實慷慨,掏出五十元便付了車費。父親收了錢得意洋洋地去酒館喝酒,酒沒喝成卻喝了一肚子氣。那是張假鈔。

女兒小小年紀便承擔起了大部分家務,但這並沒有影響她的學業,她的學習成績始終在班裡名列前茅。可是,對於一個面臨“十八變”的女孩子來說,光有好的學習成績並不能使她完全滿足,她還渴望有一雙名牌運動鞋,兩套流行的漂亮衣裳,幾盒“永芳”、“大寶”之類的化妝品,以及經常與同伴們去公園遊樂場散散心照幾張彩照等。

但是,對於她這個年齡和她這種家庭條件的孩子來說,這些都如夢幻般難以實現。其實莫說是這些近乎奢侈的東西,即便是對別的孩子來說普通得幾乎不屑一顧的物品,到她的手裡時也需要她付出比別人大得多的代價。那次她僅僅是偷拿了同學的一盒彩色繪畫筆,便被學校給了一個警告處分,後來幾乎使她跨不進大學的門檻。

她考取的是一所主要以教授外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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