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很清楚的。除非設法從約七十名並非在各項問題上都不妥協的南方人或共和黨人中獲得四十到六十票,或他們兩方合起來的四十到六十票,否則任何法案都無法在眾議院獲得透過。
參議院的情況比較好些,儘管進步的民主黨人在那裡所佔的票數實際上還不到百分之五十。總統和參議院領袖決定不干預一場限制議員阻撓議案透過的鬥爭。阻撓議案透過者的主要損害僅限於民權法案,而這些法案看來無論如何是通不過的。同時,新就任的多數黨領袖邁克·曼斯菲爾德也反對在那個時候進行這場鬥爭,因為他確信這場鬥爭不會獲勝,而西部和南部的參議員反會對總統的干預產生反感。
總統在同兩院保守聯盟連續不斷的對抗中,不能樹敵過多。他不能在每一次鬥爭中都施加他在規則委員會唱名錶決時所施加過的同樣壓力。正如專家們預言的那樣,只有他的住房法案有希望透過。靠了最後關頭的七票的多數眾議院才透過了他的緊急農場法案,但以一票之差否決了他的最低限度工資法案(這次失敗他後來挽回過來了)。
共和黨人嘲笑肯尼迪不會利用民主黨的多數,但總統對於南方民主黨人背離所造成的每次表決的緊張鬥爭的局面毫不隱諱。總統說:“你可以把法案內容沖淡,使它們透過,再不然你可以提出一些本身不會引起特殊爭議的法案來……但是……對於一項有爭議的法案,要獲得可以使法案透過的多數,我們就遇到很大的困難。”然而,如同西奧多·懷特所指出的:“實際上,獲得批准成為法律的新法案,現在要比三十年代以來的任何其他時候全多。”
在三年裡,區區幾票往往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加速公共工程法案就是以一票之多在參議院獲得透過的。1962年的農場法案旨在扭轉那種荒謬的(即便不是可恥的)增加農場津貼和公積金的問題(因為當時農場和農場主總數已日見減少),它在眾議院表決時就因為僅僅少了五票而未獲透過,只有一個共和黨人投票支援它(這個共和黨人沒有再次當選,後來奉派在農業部裡工作)。
在所有因為幾票之差而遭到否決的法案中,“醫療照顧法案”的失敗最使肯尼迪沮喪。這是他渴望已久的一項計劃,旨在使美國男女工人在社會保險制度下,自己出錢參加老年健康保險,以免一旦失業,把積蓄花光後,不得不依賴公家或私人的慈善救濟。總統在競選運動中曾大力主張透過這個法案。他曾根據一個臨時工作班子的報告把該法案重新改寫了一下。在一次早餐會上他對國會領袖們說,他自己父親住院治療的費用使他更加認識到,不太富裕的人要負擔這筆費用是辦不到的。三年來,他一直在尋求多得到一、二票,使這項法案可以在眾議院籌款委員會上透過。三年來,他還一直釘著這個委員會的主席。
但是威爾伯·米爾斯主席手頭已堆滿了政府提出的其他法案需要處理。儘管他暫時反對這個法案,但在肯尼迪政府剛就任時他就對眾議院多數黨領袖約翰·麥考馬克說(麥考馬克在早餐會上向總統作了如下的彙報),“如果給他時間,可以想出一個辦法來”,最好由參議院將這項法案附加在眾議院透過的某項法案中,然後在聯席會議上提出討論。肯尼迪也希望參議院透過這項法案後,眾議院就較有可能予以透過了。
由於把參議院透過這項法案作為目標,雙方在“醫療照顧法案”的鬥爭中施加的壓力都逐漸加強了。由於1961年的國會議事日程上排滿了反經濟衰退的立法,這項法案成了1962年優先考慮的一個專案。總統希望在秋季國會選舉之前投票表決。在多次記者招待會上和講話中,他強烈地支援這個法案。他嘲笑美國醫學協會的攻擊“莫名其妙”,並會見了一批支援他的立場的著名內科醫生。1962年5月20日,全國電視廣播轉播了他在麥迪遜廣場花園一個規模盛大的老年公民集會上發表的演說。這是一篇戰鬥性很強的政治演說,說得響亮,掌聲雷動。但是總統忘記了在競選中得到的教訓,即在一個廣闊的場所鼓動大群擁護他的人和說服呆在家裡持懷疑態度的電視觀眾,需要兩種完全不同的表達方法。他已經得到老年公民的支援了,這時需要取得呆在家裡的電視觀眾更多的支援,但是這篇演說卻沒有達到這樣的效果。
美國醫學協會次日晚間作了猛烈的反擊(總統在記者招待會上說:“我讀了他們的宣告,他們大概很反對這個法案”),接著又以公開信方式作了進一步的交鋒。同時該會對眾議院籌款委員會也施加了新的壓力,希望它改變態度。但是真正較量的場所則在參議院。7月初,眾議院透過的公共福利法案成了“醫療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