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同志。”沈修文笑道:“看來,你並不知道自己要調任了?”
“我一點都不知道。”李毅說:“我去年底才到黨校進修過,這才回來沒多久呢,怎麼事先一點訊息都沒有呢?”
沈修文望著李毅,臉上含著微笑:“我就此事向馮書記做了彙報,馮書記的指示和我的意見是一致的,都以為你是我省的精英幹部,如果你願意留在西川,那我們就回復中央,說我們把你留下來了。”
這話的資訊含量巨大。
沈修文明白的給了李毅一個訊號:西蜀省想留下李毅。或者說,馮長健想留下李毅。
這倒出乎李毅的意料之外,他和馮長健之間,有過良好的合作,也有過激烈的摩擦,他一直以為,馮長健對自己的印象不會太好。沒想到,自己要被調走時,馮長健居然會出言挽留。
李毅說:“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這話還是等於沒說。
沈修文道:“李毅同志,你再考慮考慮?你在益州做出的成績,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你願意留在西蜀省,省裡會考慮,進一步重用你,讓你在更重要的崗位上發揮才華能力。”
李毅聽出來了,省裡是想把自己從現任上調開,可能是調到其它某個市擔任市委一把手。
見李毅沉吟不答,沈修文說:“李毅同志,你也想去京城任職?”
李毅說:“在這方面,我完全服從組織上的安排。革命同志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革命同志是顆釘,哪裡需要哪裡鑽。”
省裡是組織,中央更是組織上的組織。
到底聽哪個組織的?
李毅沒有明說,他也不可能明說,他不能當著沈修文的面,拒絕中央的調令,而且是已經成文的調令。——哪怕他再想留在益州!
沈修文摸了一把臉。說:“如果你真的要被調回京城任職,那對益州市長的繼任人選,你有什麼想法嗎?有的話,可以跟我們談談。能滿足的,我們儘量滿足。”
李毅想,這不是廢話嗎?益州市長,完全輪不到我李毅來做主,就算我推薦了人選,你們就真的能讓他當上市長?
沈修文說:“李毅同志,益州現在的成績,是你一手帶出來的,這個好局面,來之不易啊。蛇無頭不行。益州的持續發展,需要一個好領導。如果來一個不懂具體工作的市長,那益州接下來的發展,就不一定還能像現在這麼高速發展下去了。”
李毅聽出來了,沈修文說。“來一個不懂具體作的市長”,那肯定不是省裡指派,也不會是民主選舉產生,只能是從中央空降下來。
也就是說,中央調走我李毅,馬上就會有一個新市長下來?
李毅不禁想:那麼,中央是因為想重任我李毅。才另派市長下來?還是想讓這個新市長來益州上任,才把我李毅調開,給這個人挪位?
再往深處想,沈修文這次喊自己來,目的只怕也是不單純的,剛才的挽留之詞。只怕多半是客套話,不得不說的虛情假意,真實的目的,是為了讓我舉薦新市長人選。
省裡這是想和中央爭位子啊!但又怕爭不過,所以就把拉了出來。想讓他來個臨行推薦。一般來講,前任的推薦還是很有份量的。
“我推薦高天真同志。”李毅緩緩說。
“高天真?”沈修文說:“那是個女同志啊!她來當益州市長,能壓得住人嗎?”
李毅說:“高天真的能力是不須多言的,她能坐上常務副市長這個位置,就足夠說明一切。最重要的是,她對益州現有的模式很瞭解,而且,她比其它人,更能堅持現在的模式。”
沈修文說:“我還是覺得欠妥,高天真這個同志,我是知道的,對她印象也頗深,她守成有餘,開拓創新不足,離主政長官的要求,還有一定距離。我這麼說,並不是對她本人有什麼意見,只是單純的覺得,她現在擔任益州市長這麼重要的職務,還有些為時過早。在副職上再歷練幾年,再委重任不遲。”
李毅說:“現在的益州,需要的不是開拓精神,也不是創新和變革,而是繼承和發揚。不是我自吹自擂,只要高天真能堅持現行的政策不變,不出五年,益州市將有一個大的改變!五年之後的益州,一定會成為西部地區最發達的城市之一。”
沈修文說:“李毅同志,我這裡還有兩個更好的人選,要不,你聽聽他們的簡介?”
李毅擺了擺手:“不行。別的人來當這個市長,都不是最佳選擇。如果省裡一定要我舉薦一個繼任者的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