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生揮手大喊:“不相干的人通通出去,都出去,別耽擱我們搶救。”
另一個醫生緩緩揭開血汙的床單,病床邊的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兩個醫生也似忘記了動作。
幾個護士表情各異,有的轉過頭去,有的握住雙眼,有的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按住嘴巴。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
花小蕊好奇心強,跑過去看了看,她是小女孩,又沒受過專業訓練,抵抗力明顯比不上那些專業的醫護人員,啊啊了兩聲,跑到李毅身邊,緊緊抓住李毅的手,渾身顫抖,伏在李毅肩頭,輕輕抽泣。
李毅不曉得那邊發生了什麼事,輕輕拍了拍她,低聲問:“怎麼了?”
花小蕊從失態中恢復過來,站直了,抹抹眼:“那,女的……好慘,好慘……”
李毅不由得勾起了好奇心,走到那邊,鑽著空子往裡瞧。
那女子*裸一絲不掛,胸前兩團血肉模糊,這裡原本應該有的高聳美麗,此刻平坦如地,很顯然,已被人活生生將*齊根割掉。
女子下體,那本應是水草茂密的桃花源,被人用長長的利器搗了個稀巴爛。雪白的兩片大腿上,被人用利器劃得凌亂不堪,仔細看看,可以分辨出幾個字來:“恨!恨!恨!”
李毅看了,只覺得胸口憋悶得難受,不由得緊握雙拳,雙目圓睜,恨不得找個人來打兩下,出出胸中那口惡氣。
該是何等的怨恨,才能讓人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
一個花季少女,又會跟何人結下這等怨恨?
兩個醫生仔細檢查完畢,中年醫生嘆道:“失血過多,已經死亡。這人,是被活活痛死的。這個兇手,真他——媽——的殘忍!”
一向溫文爾雅的醫生也忍不住口出穢言,可是,現在卻沒有人去跟他計較。
另一個年輕的醫生搖了搖頭,也不知是在否定什麼,還是在控訴什麼,把床單拉攏蓋上,沉聲道:“通知派出所吧。”
病房的門開了,外面家屬們闖了進來。
中年醫生儘量溫和地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你們的孩子,送來時,已經斷氣了。節哀順變。”
痛哭的婦女跪倒在醫生面前,扯著嗓子亂吼。無非是求他救救她的女兒之類的話。
醫生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看見李毅站在旁邊,叫道:“你這年輕人,也不害臊,這有什麼好看的。”說著跟一幫護士相跟著出去。
婦女又一頭伏倒到女兒床上,只是悲嚎。幾個家人在旁邊無力地勸著。
李毅黯然一嘆:“誰幹的?令人髮指!”
花小蕊雙眼通紅,小姑娘是真哭了,恨恨地道:“我要是曉得,非叫公安局的去抓了槍斃!”說著話,雙手拉住窗簾,往兩邊猛力一拉,陽光如開閘的洪水,湧了進來,陰暗潮溼的病房,立時光亮了許多。
一股涼快的風吹進來,驅散了裡面的異味。
熊子光皺緊了眉頭:“李書記,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我還要送你去上任呢!鎮裡的領導們,只怕還在眼巴巴張望等候。”
李毅淡淡地道:“等等看。”
熊子光知道他要看看派出所的人來之後,如何處理,便也點點頭,坐在旁邊病床上。
不一會,走進來幾個人,其中有四個派出所的民警,還有兩個醫生。
當先一個警察年紀不大,身體特胖,問一個醫生:“就是這屍體吧?”
醫生握住鼻子,點了點頭:“抬走吧!”
三個警察說著就要動手抬屍體,那母親一直守在女兒身旁,本來哭聲漸弱,見了警察,像見了親人似的,又似打了興奮劑,拖著警察大喊大叫。
婦人這回口齒清晰了些,只叫嚷著:“公安同志,你們一定要為我做主!你們一定為我做主!一定是侯長貴那天殺的!是他糟蹋了我家清兒!”
胖警察厭惡地打脫她的手,陰惻惻地道:“王家嫂子,別怪我沒警告你,東西可以亂吃,話可千萬別亂說啊!”
王嫂叫道:“就是侯長貴那龜孫子,你們不敢抓他,我上市裡告,我上省城告!”
胖警察嘿嘿一笑:“有本事,你去告啊,就是告到京城,我也不會攔你!”
看著他那玩味的陰冷的笑容,李毅皺了皺眉頭,尋思道,這個死胖子,跟那個姓侯的,是什麼關係?
醫生還沒離開,這會走上前,拉開王嫂道:“嫂子,你莫激動,先叫公安把屍體帶回去,審案辦案,那是公安的事,你在我們醫院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