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記,這個,呵呵,剛才真是誤會……”梁文成見風使舵,馬上服軟。
“李書記這個稱號,我可不敢當啊,梁部長還是叫我小李吧。”李毅並非得勢不饒人的主,淡淡一笑,泯恩仇。
花小蕊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笑道:“熊部長,李書記初來漣水,想要找個本地人使喚,我毛遂自薦,李書記也答應了。不知道您的意思呢?”
李毅一愕,心想這女孩子還真是滑溜!
熊子光大笑道:“李書記要的人,我自然答應啊!只要你自己願意就行。”
花小蕊得意的一笑,看了看鐵青著臉卻不敢做聲的梁文成。
李毅來到縣長辦公室,薛雪熱情的接待了李毅,再次感謝李毅上次的援手,並表示要請李毅吃飯。李毅笑著拒絕了,說上任心切,飯還是以後再吃。
薛雪要親自送李毅上任。李毅笑道:“這不好吧?呵呵,薛縣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有什麼曖昧呢!”
薛雪盯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絲嫵媚的笑,沒有辯駁,但也沒再堅持。
花小蕊很快就辦好調職手續,跟著李毅一起赴任柳林。
熊子光親自陪送李毅。上車時,李毅說要看看沿途風光,就坐了副駕駛位。
漣水縣是個小縣,窮縣,公路的破敗就不用描述了,小車顛簸起來,就跟行駛在急流險灘上的小船兒。
花小蕊很健談,一路上銀鈴般笑個不停,總是沒話找話,跟李毅聊天。
“李書記,你一個人跑到這小鄉鎮裡來,你城裡的女朋友怎麼辦?分居兩地,可是戀情的最大殺手!”花小蕊攀著前座靠背,將頭湊近李毅耳邊。
一股熱呼呼的氣流,吹打在李毅臉上。李毅偏了偏臉,笑道:“經不起距離和時間考驗的愛情,不是真正的愛情。那只是兩顆寂寞的心,在寂寥的時空裡,碰撞出剎那的光芒!”
“啊!李書記,你還是個詩人呢!”花小蕊眼睛裡有星星閃耀。
熊子光笑道:“你不知道吧,李書記可是南大的高材生呢!”
李毅哈哈一笑:“獻醜了!”
忽然,司機大喊道:“小心!”
前面一個大彎道,迎面開過來一輛運煤的大卡車,狹窄的公路上,兩輛車同時出彎!
李毅大駭,心想自己本不屬於這個世界,難不成,老天爺又要將自己收回去了?
司機反應很快,急忙踩了剎車,不料那大卡車卻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嘭的一聲巨響,撞上了小車。
說時遲,那時快,車禍的發生,只在電光一閃間,李毅雖然早有預感,但事到臨頭,卻沒有辦法可想,身子一陣劇痛之後,就失去了知覺。
一場漫長的夢境過後,李毅悠悠醒轉,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喊道:“李書記!李書記,你可算醒來了!”
這是一間大病房,擺著五張床,看條件,可能是柳林鎮人民醫院。
花小蕊坐在李毅的病床邊,情不自禁的拉著李毅的手,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期待。
李毅甩甩頭,坐起來,有些茫然地四下瞅了瞅,回憶起車禍前的一切,問道:“小花,你沒受傷?”
“沒有!”花小蕊道:“你和司機大哥受了點傷,熊部長手臂有些輕微骨折,我一點事都沒有。運氣真好啊,李書記,你不知道,那大卡車開得過猛,擦著我們的車子,直接掉下山坡去了!要不然,我們四個人連帶車子,非被壓扁了不可!”
李毅感覺了一下身體的狀況,確實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坐了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
“李書記!”熊子光用綁帶吊著右臂,走了進來:“你醒了!”
李毅道:“熊部長,你傷勢怎麼樣?”
“沒事!”熊子光嘿嘿一笑:“就是有點小骨裂,唉,年紀大了,骨頭也沒以前硬了。”
三人正聊著天,病房的門被大力撞開,兩個醫生率先走入,一連串聲嚷嚷:“快點!快點!”
幾個農民抬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進來,放在靠門的那張床上。
那女人被一條碎花床單包著,露出兩條纖細的長腿,白的肉,紅的血,相映成一幅香豔恐怖的畫面。
身子軟軟的,沒有骨頭一般,任人擺佈,沒半分反應。
一個婦女放聲大哭,嘴裡數落不停,語速急切而夾雜不清,李毅雖然沒聽明白,但那徹骨的悲傷卻是感同身受。
幾個護士端著藥瓶工具急匆匆進來,跟兩個醫生圍在病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