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3 / 4)

到我找他的原因,給我要了一角乳酪蛋糕和一杯愛爾蘭咖啡。

“你們很忙?”我問。陳勉略略跟我講了下剛接的專案,因為有機會上戰場,他倒是一副摩拳擦掌、意氣風發的模樣。

“沒壓力嗎?”

“壓力也是動力啊。”陳勉道,“以前做的都是幾萬的小生意,這次是千萬的單量,競爭對手是500強企業,怎不讓人興奮。”有些男人是狼性的,陳勉就是。“對了,我明天出差去W市。”他又道。

“我也回。”我連忙跟道,“正好媽媽想我了。”

“我也不能帶著你啊。”

“誰要你帶。你別以為我一時半刻都離不開你似的。”

“哪敢這樣想。”陳勉笑得眉目疏朗。

我們邊說邊笑。我無意抬頭,忽瞥到了沈覺明的身影,就在外邊觀景陽臺,手撐著欄杆俯視著整個城市,那背影臨空而舉看著很自大,卻因暮色蒼茫的緣故,又不可避免地呈現出一種被吞噬的落寞。不曉得為什麼,我在剎那間稍稍失了神。

陳勉隨他的老闆沈覺明赴W市打單。

我回家。跟媽媽共享天倫。媽媽最近心情不錯,因她手裡的幾隻股票一路竄紅,高唱凱歌。每天下班後,她都會很慷慨地約我外出吃冷飲,逛商場。

媽媽聽說陳勉進暢意的事後,也很為他高興。特意花不菲的錢給他買了一件雅各時丹的T恤,就是那個胸前有高爾夫球杆標誌的牌子,媽媽覺得人要混到那種地步才算得成功。瞅媽媽心情好,我決定跟她攤牌,說我和陳勉的事。

“陳勉很出色。”

“基因好啊。”媽媽脫口而回。我心裡一跳,想到陳勉說過他不是陳正東的兒子,媽媽知道嗎?

“陳正東很優秀嗎?你不是說他混得挺慘的嗎?”

媽媽警覺,“你想說什麼呀。”

“媽媽,我——”

媽媽突然悟到什麼,有點驚悚地上下瞅我,“哦,你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到底怎麼了?”

我沒料到母親反應那麼大,想也不能隱瞞一輩子,心一橫,說:“我喜歡陳勉——不只是喜歡,想畢業後——”

“你敢。”媽媽河東獅吼,把路人嚇了一跳。

媽媽又氣急敗壞道:“你怎麼會看上他?他什麼人啊,打過架,殺過人,沒有文憑,現在混得不錯,可能說不是人家看你面子體恤可憐他嗎,暢意不是安安家的企業嗎?他有什麼前程?”

“他靠自己的本事,不靠任何人。”我回。第一次覺得媽媽原來很勢利,又道:“那又怎麼樣?人釘在恥辱柱上還一輩子超不了生了?再說了,那是他的錯嗎?你跟我說過的,他進牢是為他父親,殺人是為自保。他之所以這樣,就是出生的不公,他要生在我的環境,別說大學,別說賺點小錢,什麼成就都能取得。”

錦年(8)

聽到出生倆字,媽媽緘默了,她頭疼,我看得出來。媽媽最後看我一眼,目光已經很軟弱:“我不允許你們在一起。絕對不是看不起他,是——”

“是什麼?”

媽媽摁住腦袋,“反正不能,等我想想,能不能告訴你。”

我不知道媽媽懷揣著怎樣的秘密,心裡隱約不安,像挑在擔裡的水,左右晃盪,不免要飛濺起來。可是,翌日下午,當陳勉來電說終於得空要約我重遊運河時,我馬上把媽媽的隱憂忘得一乾二淨。

我們約在崇安寺碰面。我早早到,無聊的等待過程中,我給陳勉買了塊表。一個上海的老牌子,以使用壽命長著稱。其實,時間的形態一如生命,我希望他能夠一直戴下去,固守住我此刻的心。

陳勉遲到了一小時才倉促趕到,說:還以為要爽約了,沈覺明安排了晚宴請政府官員,本要我作陪,不過聽說咱們約了,他就放我走了。

“你跟他說了?”我瞪大眼,不明白自己為何這樣介意。

陳勉摸摸我的腦袋:“你擔心什麼呀?小鬼。”他扣住我的手,我們第一次像一對戀人一樣光明正大地坐上了前往郊區的中巴車。

血紅的陽光從玻璃窗內傾瀉進來,把我們半邊身子曬得發燙。陳勉迷糊著眼睛,頭一點一點的,彷彿要睡去。我則側著臉看窗外:蹣跚蜿蜒的黑色小徑,流溢清香的冬青樹林,跳著色澤的閃光河面,還有頂著酷日三兩行走的路人。一切熟悉又陌生。一如多年前,每次啟程,我都感覺自己像一隻首次遷徙的夜鳥,在暗中前往不能瞭解的終點。

到目的地時,天色已然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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