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性子,容讓反被胡合魯視為畏怯。
被平時看不起的莫日根反駁,胡合魯一下子惱羞成怒,指著他罵道:“剛斷奶的羊羔挑戰頭羊,你不怕斷了犄角;剛離巢的雛鷹對著老鷹喳喳叫,你不怕折了翅膀!你個下濺的牧奴,無恥的傢伙,不是靠賣身給漢人,你還是個奴隸!小狼崽子爬到了老狼頭上,長生天之下的蒙古草原,哪兒有這個道理?”
“你!”出身牧奴,是莫日根幼年最痛苦的事情,血淋淋的創口被胡合魯揭開,他氣得滿臉通紅。
什麼“賣身給漢人”云云,若不是今天漢兵班長生病臥床不起,在場的全是蒙古士兵,他敢這麼說嗎?
莫日根抽出馬鞭,氣憤憤的道:“胡合魯,你違反軍規,挑撥離間,我要報告給本連的軍法官,給你重重的懲治!軍規也講明瞭,外出巡邏值班時執行戰時紀律,你再出言不遜,莫怪我鞭子無情!”
“哼,仗著漢人的勢力,欺負到老子頭上!老子祖上追隨偉大的成吉思汗,建功立業的時候,你小子的祖上不知道還在替誰牧羊呢!”胡合魯甩著馬鞭子,罵罵咧咧的兜馬離開。
莫日根氣得火冒三丈,舉起鞭子就要衝上去,卻被乃仁臺等幾個弟兄攔了下來。
“副班長,莫日根大哥,您消消氣,消消氣……”乃仁臺費盡了力氣攔住他,把鞭子奪了下來。
莫日根瞪圓了眼睛:“乃仁臺,我平時是怎麼和你說的?難道你還要幫著胡合魯這傢伙?這可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別攔我,我現在就要執行軍紀!”
“不、不是的,”乃仁臺吭吭哧哧半天,才紅著臉說了出來:“他、他好歹也是個那顏,莫日根大哥你打了他不要緊,他要到處去說您、您一個牧、牧奴打了他,不知內情的人,要戳您脊樑骨咧!”
莫日根長嘆一聲,放下了鞭子,胸中憋著的一口氣,卻怎麼的都不消散,胸口漲漲的難受。
漢軍官兵不管入伍前是蒙古族的那顏還是牧奴,漢族的地主還是佃戶,全都不分民族一視同仁,只有上下級關係,沒有過去的等級。
但蒙古傳統不是那麼容易清除的,那顏班長打了牧奴小兵,理所當然,牧奴出身的班長敢打那顏出身的小兵,傳揚出去,不清楚內情的外人,還有部族中上了年紀的老人,一定會指責牧奴忘了出身根本,竟然以下犯上。
乃仁臺自然是同情莫日根的,但他更不願意讓朋友落到被部族老人指摘痛罵的地步,所以他才攔下了氣頭上的莫日根。
“哼哼,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區區一個低賤的牧奴,也敢打我那顏老爺?去你**!”胡合魯得意洋洋的抽著馬匹,自己找到一顆大樹,掏開樹下積雪,從草墊子底下扒出來幾根乾柴,聚攏成一堆。
“傻頭巴腦的牧奴,你們就凍著吧,老爺自己烤火!”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掏出火刀火石火絨,就聽得大路上馬蹄聲聲,久在草原的蒙古武士,自然能從蹄聲中分辨出,這是兩匹神駿的好馬。
什麼人啊?這風雪天裡還在策馬賓士?
胡合魯好奇的抬頭看去,正好那兩騎也已經跑近,穿過數十丈的風雪,胡合魯一眼就認出來了:竟然是大漢帝國的皇帝,還有草原明珠烏仁圖婭!
欣喜若狂,正待高呼皇帝名號再跑過去獻媚討好看看能不能弄點好處,卻見莫日根領著全班戰士,警惕的迎了上去。
胡合魯眼珠子一轉,陰陰的笑了,已經喊道嘴邊的話,也就吞回了肚子裡:莫日根,你不是嚴守紀律嗎?倔頭巴腦的,要是得罪了皇帝,看你不倒黴!
“什麼人!口令?”一聲斷喝,三四名騎兵攔在了大路上,正在飛馳的楚風和烏仁圖婭一提韁繩,馬兒長嘶著人立起來,停住了腳步。
烏仁圖婭正跑得高興呢,突然被人攔下,不由得吃了一驚,待看清楚是遼東漢軍,她沒好氣的罵道:“瞎了眼的狗崽子,沒看見是陛下和本公主嗎?”
楚風則笑嘻嘻的左顧右盼,他發現這個班很好的執行了偵察兵遊動哨規定,四名士兵阻攔,每一個士兵的右手,都搭在腰間馬刀的柄上,大路兩邊三四十米,還有分散的幾名士兵,端著步槍警惕的注視著這邊的動靜——當然楚風也知道,保安司的高手們,已在遠處用更多的加長重槍管遠射程步槍瞄準了這群士兵,如有異動,保安司的人開槍一定更快。
最遠處,還有兩名遼東駐軍計程車兵跑到了兩百米外,這個距離上目前絕大多數的單兵武器無能為力,如果遊動哨遇到強敵全部犧牲,最遠處兩名士兵將會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