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撣去了頭上和身上的雪,又撣了撣自身,脫下鞋競仍然是赤著腳進了屋。
海瑞也脫了鞋,又脫了襪子,也和母親一樣赤著腳進了屋。
在靠東面的牆,旁擺著一架織棉布的木機。海瑞一眼看去,只見機上又開始織另一匹新布了,機頭上已露出了剮織了約三寸的布頭。
海瑞又向桌上望去,也就半個上午母親已經把昨晚那匹棉布織完,現在已經擺在桌上,他心裡驀地一陣難受,還裝著笑臉望向母親:“這天底下也就是我的阿母最能幹了,早上兒子走的時候還以為這匹布要到下午才能織完呢,沒想這麼快便織出來了。”
海母又在織機前坐下了:“別的不說,織布還是我們海南人行。黃道婆也是在我們那裡學了,才在內地各省傳開。汝賢,廚房裡給你溫了粥,還有幾個窩頭。吃了,換了這身官服,把布拿到前門外去賣了,我們的年貨也就有了。”
海瑞:“是。”
海妻這時已經站起了:“我去吧。”
“說了不起來,又起來。”海母轉頭沉下了臉。
海妻微低著頭:“還不到三個月呢,李太醫也說了,要多走走。阿母不要太擔心。
再說廚房也不是官人該去的地方。“
海瑞接言道:“母親,讓她走動走動吧。”
“去吧”海母不再看他們,織機哐嗵一聲開始連響了起來。
海瑞待妻子走到身前,示意她站住,從懷裡掏出了那四個雞蛋,低聲地:“都煮了,你吃兩個,阿母吃兩個。”
海妻望著他。海瑞也下意識地望了望妻子的肚子,又望向了她的眼:“院子裡有雪,慢點走,去吧。”說著一邊取下官帽,走向西而書房去換衣服。海妻握著那四個雞蛋也出了門。
前門外大街
再大的雪也擋不住過年,有錢的沒錢的買年貨賣年貨,這時都擠滿了一條街,鋪面裡便不用說了,街兩旁也都搭著棚子撐著傘,雞鴨魚肉粉絲乾果,年畫對聯鞭炮糖人要買什麼都有。
海瑞戴了一頂往後搭簷的布帽,換了一件粗布棉袍,左手舉著傘,右手懷抱著那匹布,在人流中尋望著布佔,透過雪花他終於看見了掛著“瑞興布莊”招牌的一家布店,便擠過人流,向那布莊走去。
瑞興布莊店鋪內
櫃檯前都是買布的,只有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