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同黨把這個人都捧上了天。”
裕王又怔住了:“鄭泌昌的巡撫,這個人的杭州知府,浙江這一回不亂也得亂了……”
“淳安和建德知縣呢?”李妃抱著孩子又插言了。
張居正:“這兩個缺倒是沒議。他們的意思還不是讓鄭泌昌和高翰文去挑人就是。”
李妃:“這兩個縣可不可以派兩個好官去?”
裕王:“巡撫和管淳安建德的知府都是他們的人,爭兩個知縣有用嗎?”
“有用。”譚綸接道,“王爺,王妃的話有道理。怎麼說,直接管百姓的還是知縣。關口是這兩個人只是好官恐怕還不夠。淳安全縣被淹,建德半縣被淹,從上到下,那麼多雙眼睛全盯著賤買這些被淹的田。要救百姓,就要抗上!尤其是淳安這個知縣,這個時候去,就得有一條準備,把命舍在那裡!”
張居正:“當今之世,這樣的人難找啊……”
大家又都沉默了。
“人選我這裡倒有一個……”譚綸過了好久才又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在哪裡?現在把他叫來。”裕王急問。
譚綸:“哪兒有這麼現成的人就能叫來。”
裕王:“那你又說?”
譚綸:“人雖見不著,我這裡倒有他的一篇論抑制豪強反對兼併的文章。王爺,王妃,還有張大人你們想不想知道他怎麼說?”
張居正:“在哪裡?”
譚綸:“誰帶著文章到處走?因為寫得好,我通篇都記下了。想聽,我現在就背給你們聽。”
北京嚴府嚴世蕃書房
嚴世蕃這時顯然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滿意的杭州知府而高興,因高興而生喜愛,竟然露出了那種求才若渴禮賢下士的模樣來,親手從一個紅木大櫥裡捧出一個盒子,走到那個不到三十歲的儒生面前。
那儒生站了起來。
字幕:新任杭州知府高翰文。
“坐,坐。”嚴世蕃一邊親熱地叫高翰文坐下,一邊便去開那盒子。
羅龍文和鄢懋卿會意地對望了一眼。
盒子開啟了,盒子裡還套著四個小盒子。嚴世蕃先掏出了那個長條形的盒子,輕輕揭開,從裡面拈出了一支毛筆。
那毛筆一看便感覺非凡:筆桿和普通毛筆一般粗細,卻是黝黑裡隱隱透出光來;沿著筆桿看下來,那筆套卻是晶瑩的和闐玉鏤空磨尖做成的。
嚴世蕃先將筆桿、筆套示給高翰文看:“這筆桿是成祖爺派鄭和下西洋帶回的犀角做的,之後再沒有這麼大的犀角了。”說著又拔起了筆套,露出了紅裡透亮的筆毫:“最難得是這筆上的毫!是嘉靖三十年雲南的土司套了一條通體紅毛的黃鼠狼的尾毫做的。給很多人看了,都說一千年只怕也只有這一隻。這支筆不是送給你寫字的,世第書香人家,傳個代吧。”
高翰文已經看得眼睛發亮。
示完,嚴世蕃又將筆套上,放回長條盒中:“這一盒共四支,全是一樣的。你拿著。”說著將盒子遞給高翰文。高翰文木木地接過盒子。
嚴世蕃又一把捧起那個大盒:“還有三樣,墨是宋朝的,有米南宮的款;硯也是宋朝的,有黃庭堅的款;這疊紙,是李清照的燕子箋。都給你,拿回去自己慢慢看吧。”說著,雙手捧過去,見高翰文手裡還拿著那個長條盒在發愣,便又說道:“擱進來,擱進來。”
高翰文這才將手裡的長條盒放進大盒,卻不敢接那大盒:“恩師,這麼貴重的東西學生不敢受。”
嚴世蕃:“我給你的,你就收下。”
高翰文還在猶豫。
鄢懋卿說話了:“寶劍贈壯士!在我大明朝後進的翰林裡,能受用這套文房四寶的人可不多。這是小閣老對你的賞識,還不收下?”
高翰文只得雙手接過了那個盒子。
羅龍文這時做戲般嘆了一聲:“罷了,罷了,我們這些人也都該歸隱山林了。這幾樣東西我向小閣老討了多少回他不給,現在美人一去再無芳草了。”
高翰文連忙雙手將盒子捧向羅龍文:“那羅大人現在拿去。”
羅龍文:“可別,浙江改稻為桑的大事我可幹不了。一年之期大功告成,我們還等著你用這四寶寫捷奏呢。”
高翰文雙手捧著盒子舉過頭頂:“恩師放心,二位大人放心,學生此去,一年之內倘若不能為朝廷完成改稻為桑的國策,就用這盒子裡的筆墨紙寫下自己的祭文!”說著跪了下去。
嚴世蕃雙手把他攙起:“好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