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撞門聲,鼓聲果然激越起來,那門卻紋絲不動。
、書、高翰文:“立刻把門撞開!”
、屋、他的話還沒有落音,門口幾個士兵突然被一陣熱浪衝得向後倒了下來。
門的縫隙裡噴出了熊熊的火苗。
“快走開!大人!”幾個士兵架著高翰文便往外走。
“放開我!”高翰文甩開了他們,“找水,救火!”
可一切都晚了,琴房內顯然潑滿了油,大火已經從屋簷的房頂上衝天燃燒起來!
高翰文僵在院中,大火把他的身影也映得一片通紅!
第十四章
浙江巡撫衙門簽押房
裝有沈一石所有賬目的四口鑲銅邊的紅木大箱早已搬到了這裡,每口木箱上都貼著封條,每張封條上都寫著“呈織造局巡撫衙門”的字樣。
楊金水、鄭泌昌、何茂才坐在這幾口大木箱邊也已經不知多久了。開還是不開,燒還是不燒,或是開啟看了再燒,或是不看就燒,誰也不開口。
“開啟來看看?或是搬到後院去燒掉?”最終是何茂才忍不住了,望向鄭泌昌和楊金水。
“請楊公公定奪吧。”鄭泌昌立刻望向坐在另一邊的楊金水。
“你們說呢?”楊金水劉這兩個人早已是在心裡膩歪到了極點,見這個時刻兩人還這般做作,慢慢把目光轉望向他們,反問道。
鄭泌昌還是不肯表態,定定地望著何茂才。
“看了也嚇不死人。”何茂才站了起來,“不看死了才是冤鬼。”
鄭泌昌又望向楊金水,楊金水也還在望著他。鄭泌昌不得不表態了:“對朝廷負責,對織造局負責,就開啟來看看吧。”
“那就別開啟。”揚金水再也不給他一點面子,“真要對朝廷負責,就把它交給四個錦衣衛送到朝廷去。”
鄭泌昌被楊金水這句話逼住了,看他的神態也不像說假的,這就不能再繞彎子了。虧他偏又能找出理由,賭著笑:“楊公公誤會我的意思了。沈一石到底有多少家財,哪些應該是織造局的?哪些必須立刻抄沒籌糧募兵給胡部堂送去打仗?我說的對朝廷負責,對織造局負責是這個意思。”說著又望向何茂才,示意他開啟箱子。
對鄭泌昌這時候還不肯擔一點擔子,何茂才也起了膩味,本心是恨不得趕快揭開封條看個究竟,但想到說不清道不明的日後,這時也長了心眼,逼問鄭泌昌:“中丞的意思是不是叫我撕開封條'”
鄭泌昌:“這還一定要我說明嗎?”
何茂才:“這上面明寫著星織造局和巡撫衙門,楊公公不開口,中丞不開口,我怎麼敢啟封?”
話到這個分上,鄭泌昌依然不開這個口,又望向楊金水。
“我呢是真不想看了。”楊金水撣了撣身上的袍子,站了起來,“二位如果也不想看了,我這就去叫錦衣衛四個兄弟來把箱子抬走。”說著便向門外走去。
“開封吧!”鄭泌昌慌忙開口了,對著何茂才,“為前方籌募軍需畢竟是我們的事,就不要使楊公公為難了。”
楊金水這才又站定了,轉過臉又望向這兩個人。
“我說也是!看完了賬,前方還等著錢打仗呢!”何茂才也不再耽擱了,立刻撕開了一口木箱的封條。
“這幾句話還像人話。”楊金水又坐了回去,“做官做人就算七分想自己,也得兩分想朝廷剩下一分想想別人。想自己想到像你們這樣的十足赤金,這世上有十足的赤金嗎?”
鄭、何被他訓得目光又是一碰,心裡不是滋味,臉色也難看起來,嘴上卻不敢回言。
鄭泌昌對何茂才:“都開啟吧。”
箱子口貼了封條並沒上鎖,何茂才刷刷幾下又將另外三張封條都撕了,接著把四個蓋子都掀開了。
——箱子裡果然是滿滿的賬冊!
鄭泌昌、何茂才又都望向楊金水,楊金水坐在那裡卻閉上了眼睛。二人不好叫他,便把目光湊近了第一口箱內。幾乎同時,兩人的目光都看見了一號箱滿滿的賬冊上面赫然擺著一封信!
——信封上用工楷寫著:“楊、鄭、何諸公共啟沈一石”。
“沈一石還給我們寫了封信!”何茂才失聲說道。
鄭泌昌已然急不可待:“快拆開。”
何茂才拿起信撕開了封口,抽出兩頁信箋,急不可耐竟一個人看了起來。
鄭泌昌:“知不知道規矩?擺到案上去,一起看!”
何茂才這才覺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