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水:“習俗。紹興人生下個兒子便要為他釀些酒,埋到地窖裡,取名‘狀元紅’,一埋便十幾二十年,說是等兒子中了狀元再取出來大宴賓朋。”
楊金水下首一個錦衣衛接言了:“我知道了,生了女兒埋下去,十幾二十年取出來嫁人時再喝就叫‘女兒紅’。”
楊金水:“兄弟好見識。”
“我還是不懂。”第一個發問的錦衣衛又說話了,“要是生的兒子沒中狀元,這酒豈不可惜了。”
楊金水笑了:“全國三年也才一個狀元。叫這個名字,等到兒子娶媳婦拿出來喝就是。”
另一個錦衣衛搭言了:“我也有點不懂。楊公公給我們喝的都是三十年的女兒紅,難道紹興人的女兒三十歲都嫁不出去?”
楊金水剛喝了一口酒在嘴裡,一口噴了出來:“等三十年,就為等你們這幾個來,好嫁給你們!”說著笑得眼淚也淌了出來。
楊金水下首那個錦衣衛顯然是頭兒,對楊金水也十分買賬,捧他的場,笑著說道:“三十如狼,配我們正合適!”
另幾個錦衣衛見二人如此說笑,受他們感染也放聲嘎嘎笑了起來,聲音卻有些疹人。
笑罷,四人便喝酒吃肉。那錦衣衛的頭兒說上了正題:“來的時候,呂公公都給我們詳細說了。該抓誰不該抓誰都聽楊公公的。楊公公,什麼時候動手,先抓哪幾個?”
說到這裡楊金水的笑容收了,臉上浮出了憂色。
四個錦衣衛對望了一眼,那頭兒又問道:“楊公公有什麼為難?”
楊金水:“自家兄弟我也不瞞你們了。這回第一個要抓的人是我的搭檔。”
“搭擋?”幾個錦衣衛沒聽懂。
楊金水:“按理這個人替官裡也著實做了些事,可這次鬼蒙了心,趁我在京裡沒回,竟然打著織造局的牌子去買田,公然丟皇上的臉!他自己找死,我也沒有辦法。”
一個錦衣衛:“他當什麼官?”
楊金水:“宮裡給他請了個六品的虛銜,其實什麼官職也沒有,杭州的一個絲綢商而已。”
錦衣衛那頭兒:“不是官叫我們抓什麼,讓杭州府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