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部分(2 / 4)

小說:北史 作者:僻處自說

黨伏誅。

裴蘊,河東聞喜人也。祖之平,父忌,並《南史》有傳。忌在陳,與吳明徹同見俘於周,周賜爵江夏公,在隋十餘年而卒。蘊明辯有吏幹,仕陳,歷直閣將軍、興寧令。以父在北,陰奉表於隋文帝,請為內應。及陳平,上悉閱江南衣冠之士,次至蘊,以夙有向化心,超授儀同。僕射高熲不悟上旨,諫曰:“蘊無功於國,寵逾倫輩,臣未見其可。”又加上儀同,復諫。上曰:“可加開府。”乃不敢復言。即日拜開府儀同三司,禮賜優洽。歷洋、直隸三州刺史,俱有能名。

大業初,考績連最。煬帝聞其善政,徵為太常少卿。初,文帝不好聲技,遣牛弘定樂,非正聲清商及九部四舞之色,皆罷遣從百姓。至是,蘊揣知帝意,奏括天下週、齊、梁、陳樂家子弟,皆為樂戶。其六品已下,至於凡庶,有善音樂及倡優百戲者,皆直太常。是後異技淫聲鹹萃樂府,皆置博士,遞相教傳,增益樂人至三萬餘。帝大悅,遷戶部侍郎。時猶承文帝和平後,禁網疏闊,戶口多漏。或年及成丁,猶詐為小,未至於老,已免租賦。蘊歷為刺史,素知其情,因是條奏,皆令貌閱。若一人不實,則官司解職,鄉正、里長皆遠流配。又許民相告,若糾得一丁者,令被糾之家代輸賦役。是歲大業五年也。諸郡計帳,進丁二十四萬三千,新附口六十四萬一千五百。帝臨朝覽狀,謂百官曰:“前代無好人,致此罔冒。今進民口皆從實者,全由裴蘊一人用心。古語云,得賢而理,驗之信矣。”由是漸見親委,拜京兆贊務,發扌適纖毫,吏民懾憚。

未幾,擢授御史大夫,與裴矩、虞世基參掌機密。蘊善候伺人主微意,若欲罪者,則曲法順情,鍛成其罪;所欲宥者,則附從輕典,因而釋之。是後大小之獄皆以付蘊,憲部、大理莫敢與奪,必稟承進止,然後決斷。蘊亦機辯,所論法理,言若懸河,或重或輕,皆由其口,剖析明敏,時人不能致詰。楊玄感之反也,帝遣蘊推其黨與,謂蘊曰:“玄感一呼,從者十萬。益知天下人不欲多,多即相聚為盜耳。不盡加誅,則後無以勸。”蘊由是乃峻法理之,所戮者數萬人,皆籍沒其家。帝大稱善,賜奴婢十五口。司隸大夫薛道衡以忤意獲譴,蘊知帝惡之,乃奏曰:“道衡負才恃舊,有無君之心。見詔書每下,便腹非私議,推惡於國,妄造禍端。論其罪名,似如隱昧,源其情意,深為悖逆。”帝曰:“然。我少時與此人相隨行役,輕我童稚,共高熲、賀若弼等外擅威權。自知罪當誣罔,及我即位,懷不自安,賴天下無事,未得反耳。公論其逆。妙體本心。”於是誅道衡。又帝問蘇威以討遼之策,威不願帝復行,且欲令帝知天下多賊,乃詭答:“今者之役,不願發兵,但詔赦群盜,自可得數十萬。遣關內奴賊及山東歷山飛、張金稱等頭別為一軍,出遼西道;諸河南賊王薄、孟讓等十餘頭,並給舟楫,浮滄海道。必喜於免罪,競務立功,一歲之間,可滅高麗矣。”帝不懌曰:“我去尚猶未克,鼠竊安能濟乎!”威出後,蘊奏曰:“此大不遜,天下何處有許多賊!”帝悟曰:“老革多奸,將賊脅我。欲搭其口,但隱忍之,誠極難耐。”蘊知上意,遣張行本奏威罪惡,帝付蘊推鞫之,乃處其死。帝曰:“未忍便殺。”遂父子及孫三世併除名。

蘊又欲重己權勢,令虞世基奏罷司隸刺史以下官屬,增置御史百餘人。於是引致奸黠,共為朋黨,郡縣有不附者,陰中之。於時軍國多務,凡是興師動眾,京都留守,及與諸蕃互市,皆令御史監之。賓客附隸,遍於郡國,侵擾百姓,帝弗之知也。以度遼之役,進位銀青光祿大夫。及司馬德戡將為亂也,江陽長張惠紹夜弛告之。蘊共惠紹謀,欲矯詔發郭下兵民,盡取榮公護兒節度,收在外逆黨宇文化及等,仍發羽林殿腳,遣範富婁等入自西苑,取梁公蕭鉅及燕王處分,扣門援帝。謀議已定,遣報虞世基。世基疑反者不實,抑其計。須臾,難作。蘊嘆曰:“謀及播郎,竟誤人事!”遂見害。子愔,為尚輦直長,亦同日死。

袁充,字德符,本陳郡陽夏人也。其後寓居丹陽。祖昂,父君正,俱為梁侍中。充少警悟,年十餘歲,其父黨至門,時冬初,充尚衣葛衫。客戲充曰:“袁郎子,絺兮綌兮,悽其以風。”充應聲答曰:“唯絺與綌,服之無斁。”以是大見嗟賞。仕陳,年十七,為秘書郎。歷太子舍人、晉安王文學、吏部侍郎、散騎常侍。及陳滅歸國,歷蒙、鄜二州司馬。充性好道術,頗解占候,由是領太史令。時上將廢皇太子,正窮東宮官屬,充見上雅信符應,因希旨進曰:“比觀玄象,皇太子當廢。”上然之。充復表奏隋興以後,日景漸長,曰:“開皇元年,冬至日影一丈二尺七寸二分,自爾漸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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