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象在工業化程度較高的西歐所造成的損害那麼嚴重。戰爭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交通和供應失常,不過理所當然,這對農民的損害要比對產業工人的損害小得多。這一事實使紅軍不僅可以不向它的作戰範圍內被解放的居民提供救濟品,而且還可以透過向當地人民徵用糧食和其他農產品,靠它所經過的國家來提供給養。這種政策無疑造成了苦難,有時甚至造成了饑荒,可是它卻大大簡化了俄國人的管理工作,並在物質上幫助了他們的軍隊。
同英美人比較起來,俄國人享有的第二個重要的有利條件是:在他們軍隊進入的每個國家,他們都能找到一個願意毫不猶豫地接受俄國人命令的共產黨。共產黨人能提供重要人員在紅軍後方擔任民政工作,他們表面上作為本國的政黨,可以掩蓋俄國人對每個國家的內政控制到何種程度,不僅使當地人民而且使西方盟國都看不清楚。英國人和美國人都不能掌握這樣有用的和馴服的工具,以便在被解放的國家內部執行他們的命令。
雖然如此,俄國人開始時並不想使他們所解放的國家發生革命。再則,他們願意對盟國合作的事業作某些表面上的讓步,讓英美的代表和他們自己一起參加在以前的敵國境內成立的盟國管制委員會,就象英美曾讓俄國人在義大利諮詢委員會里佔一席位,使其在義大利事務中名義上也發揮作用那樣。在南斯拉夫和波蘭這兩個屬於蘇聯勢力範圍的盟國裡,情況當然完全不同。這兩個國家裡的棘手問題是,促成流亡政府和共產黨及其同路人之間的某種和解。
1944年秋間,波蘭的局勢使盟國的親密關係嚴重地緊張起來。英美報紙對波蘭國家軍從1944年8月1日至10月3日在華沙進行的戰鬥大肆宣揚,波蘭人的英勇行為在政府官員和一般公眾中激起了日益增長的同情和欽佩。可是斯大林卻別具心腸。在他看來,華沙的起義是波蘭流亡政府透過秘密渠道在波蘭顯示力量,這是令人討厭的和具有潛在危險的。
斯大林的態度在8月13日塔斯社的一份公報中公開宣佈出來了。公報說:“導致華沙目前情況的責任完全在倫敦的波蘭僑民方面。”這種宣告在西方人聽起來是十分冷酷的,可是更壞的情況還在後頭。8月14日,美國政府請斯大林同意讓向華沙起義軍運送補給品的美國飛機使用俄國的空軍基地。這一請求遭到拒絕。這引起了美國人的進一步抗議。8月17日,莫洛托夫以比較溫和的口氣通知駐莫斯科的美國大使,俄國政府不反對英美飛機向華沙運送補給,可是仍然堅決不讓它們使用俄國機場。英國發去的同樣電報也同樣無效。
8月20日,丘吉爾和羅斯福以個人名義聯合向斯大林發出呼籲,但是這也未能改變蘇聯的政策。丘吉爾非常生氣,8月25日他力勸羅斯福命令美國飛機(這些飛機當時在義大利待命,一俟獲准在俄國著陸,立即準備起飛)飛往華沙,並在俄國降落,不管蘇聯人許可不許可。可是羅斯福不願意這樣直接和斯大林對抗,待命的飛機被分配了其他的任務。
在此期間,英國皇家空軍已經幾次飛到華沙上空,向波蘭國家軍空投武器和彈藥。8月4日和8日,他們成功地作了一些小規模的空投,從8月11日至14日每天晚上都進行了規模較大的空投。可是損失很重。8月14日以後,英國皇家空軍司令官決定對華沙的空投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空投物資的地點改在華沙附近的一片森林地區,因為那裡德軍的高射炮火不是那麼危險。
到8月底,波蘭人在華沙的英勇行為已經在英美獲得了普遍的同情,英美竭力支援起義軍,而俄國人甚至冷酷地拒絕給予便利,這引起了日益增多的批評。這種局面顯然使斯大林很為難。他最初大概以為起義軍只能堅持幾天,但是這場戰鬥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月,既沒有得到俄國的任何支援,英國方面的援助也很少。斯大林感覺到他幾乎在全世界的眼裡扮演了一個特別殘忍和道義上不可原諒的角色,並且為了波蘭人,他同羅斯福和丘吉爾的關係又一次緊張起來。斯大林可能也關心盧布林委員會的反應,其中有幾個成員不可能對華沙的悲劇袖手旁觀而無動於衷。最後,我們有理由認為,紅軍的戰略計劃也要求早日攻入華沙。如果繼續採取對起義軍不合作的政策,進軍華沙就不得不延遲到起義軍瓦解以後,而當時似乎沒有跡象表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管是什麼原因影響了這一決定,9月10日斯大林改變了政策。他通知羅斯福,支援華沙的穿梭飛行可以使用蘇聯機場。同一天,紅軍也開始向普拉加進軍,這是維斯杜拉河東岸的華沙郊區。9月15日,普拉加被蘇軍佔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