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國各地召開的會議上的發言和決議,其基調都是“援救我們被壓迫的同胞”。不過舒倫堡還是使蘇聯政府對它給波蘭大使的照會作了某些修改。17日凌晨,斯大林在接見德國大使時,宣讀了這一照會的草稿,當大使提出三點異議時,“斯大林非常願意修改其內容,這才使這份照會似乎能令人滿意了。”這份修改過的照會於當天遞交波蘭大使,並分發給所有其他各國的外交使節。另一方面,德國政府接受了斯大林提出的聯合公報的草稿,這份公報於18日晚間在德俄兩國的電臺上廣播,內容如下:
為了防止對於德蘇軍隊各自在波蘭作戰的目的產生種種無稽的謠言,德國政府和蘇聯政府宣告,德蘇軍隊的活動並不含有任何違反德蘇兩國利益的目的或違反德蘇兩國締結的互不侵犯條約的精神和條文的目的。相反,德蘇軍隊的目的,是要在波蘭恢復由於波蘭國家的瓦解而遭到破壞的和平與秩序,同時幫助波蘭人民創造新的政治生活條件。
蘇聯政府認識到,如果等到德軍繼續前進,一直前進到使居住在波蘭東部諸省的烏克蘭人與白俄羅斯人感到需要俄國的保護時,蘇聯政府再向本國人民和全世界證明自己的軍事幹涉是師出有名,工作固然要容易做一些,不過蘇聯政府又擔心,德軍一旦越過8月23日劃定的德俄兩國勢力範圍的分界線以後,德國的軍事領導人不願意從已佔領的俄國一側的土地上撤退。俄國人出兵以前,在舒倫堡與莫洛托夫的會談中,這個問題已提出過不止一次,德國人慾消除俄國人的疑慮,一再保證,他們將嚴格按照在莫斯科達成的交易行事。然而,俄國人還是不相信。18日,當舒倫堡在和斯大林討論發表一項聯合公報時,斯大林說:“多少有點突然,在蘇聯方面,還有某些懷疑,不知道德國統帥部屆時是否會把軍隊……撤退到已經商定的一線(皮薩河…納雷夫河…維斯杜拉河…桑河)。”舒倫堡提到他已經對莫洛托夫作過保證,並且指出,德軍撤退到商定的界線是符合德國利益的,“因為這樣做可以把部隊用於西線”。斯大林回答說,他並不懷疑德國政府是有信用的,不過“凡是軍人都不願放棄已佔領的土地,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於是德國大使館武官“插嘴說,德國軍隊完全按照元首的命令列事”。在這次會見以後,舒倫堡請求裡賓特洛甫,“有鑑於斯大林出名的猜疑態度”,授權他“再發表一個這種性質的宣告,以消除斯大林最後的疑慮”。19日,裡賓特洛甫指示舒倫堡通知斯大林,說德國外交部長已“明確命令”他告知斯大林,由元首授權在莫斯科達成的協議“當然要予以遵守”,這些協議被認為是“德蘇之間新的友好關係的奠基石”。
結果,俄國對於德國可能不遵守協議的懷疑證明是沒有根據的。在俄國開始出兵的兩三天內,在比亞威斯托克的一次會議上協調了德俄兩國的軍事行動,凡是德國部隊在某些地區已經越過8月23日議定書所規定的分界線,深入一百五十英里或一百五十英里以上的,立刻開始撤退到四條河流的分界線。
9月17日清晨,俄國以大批裝備精良的部隊開始侵入波蘭,幾乎不曾遇到什麼抵抗,在一個星期之內挺進了大約一百五十英里——差不多到了寇松線。駐在東部各省的波軍在9月的第三週中潰不成軍,俄國人的進攻完全出乎波軍的意外。俄國人散發的傳單上印有德軍進攻範圍的地圖,以渙散波軍計程車氣,入侵者還造謠說,他們是來打德國人,而不是來打波蘭人的。最重要的是,他們能指靠白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的大力合作,這些人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在波蘭東部各省的人口中形成多數。
因此,從軍事觀點來看,俄國人的任務很輕鬆,但是在他們那條線的最北面一段,政治形勢錯綜複雜,使他們不得不謹慎行動。我們已經知道,8月23日的秘密議定書對維爾紐斯地區沒有劃定德蘇利益範圍的分界線。9月16日,俄國入侵波蘭的前夕,莫洛托夫急切地詢問舒倫堡,“是否已和立陶宛就維爾紐斯地區,特別是誰將去佔領這個城市的問題,達成某種協議”。他說,蘇聯政府“絕對要避免和立陶宛衝突”。德國人對這一詢問如何回答,沒有資料可查。但在9月18日,俄國軍隊進入了維爾紐斯城。
9月19日,科夫諾的半官方廣播聲稱維爾紐斯是立陶宛合法的首都,同一天,莫洛托夫與立陶宛公使會晤以後,在莫斯科發表了一項宣告,說蘇聯的目標只是佔領波蘭統轄的白俄羅斯部分和烏克蘭部分。
蘇聯政府亟欲避免與立陶宛衝突,其原因不久就清楚了。9月19日,舒倫堡得到通知說,蘇聯政府認為時機已經成熟,可以“和德國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