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承認阿爾巴尼亞併入義大利,他都無動於衷。當丘吉爾在11月12日的廣播中提到義大利同英、法兩國在地中海的夥伴關係時,墨索里尼的代言人加伊達(《義大利日報》的編輯)。加以反駁,他說義大利要求的是“平等待遇”而非夥伴關係,並提醒丘吉爾,“法西斯義大利的政策是由一個人獨自制訂的”。義大利同法國的關係,在官方雖陷入僵局,在半官方卻密切得遠遠超過了有利於法國作戰努力的程度。賴伐爾和法國的幾個部長如德·蒙齊、弗朗丹、博杜安都參加了這件事,而義大利的宣傳和陰謀則對有些人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這些人由於害怕布林什維主義的緣故,不把自己的精力用於同國家社會主義的德國作戰。在3月25日雷諾與義大利駐巴黎大使瓜裡利亞談話這樣一個正式的場合中,竟然暗示,義大利的真正敵人是英國而不是法國。但是另一方面,法國人與那些有勢力的、被認為是反對介入戰爭的義大利人士的接觸,似乎產生了不幸的結果,促使法國人去輕信義大利的意圖。
遭到封鎖以後,墨索里尼又有新的理由來埋怨盟國。另外,在他看來,盟國在走向全面勝利的路上絲毫沒有取得進展,而他認為,盟國唯有取得進展,才有可能鼓勵義大利同德國分道揚鑣。因此,這就毫不令人奇怪,在這時發表的兩個說明義大利政策的最主要的檔案,即12日7月的最高會議公報和齊亞諾於16日在法西斯議院的演說,都重申了義大利的武裝不交戰的立場和願意充當調停人的態度;重新說明了義大利對巴爾幹的政策;並且著重地強調了義大利有權保衛自己的海、陸、空交通的自由。同時值得注意的是,齊亞諾在直言不諱地批評德國於1939年夏季對其盟國的態度時,突然停住不說下去,對這個同盟本身的價值未作批評。
義大利的國王和王后在12月21日對梵蒂岡的訪問,以及教皇在28日對義大利政府的回訪,使人們希望教皇、國王和墨索里尼也許會聯合起來為和平而努力;沒有什麼將比這個訊息更受義大利人民歡迎的了。不過,羅馬方面的下一個和平行動卻是墨索里尼獨自採取的。他發給希特勒一篇新年賀詞,祝他們兩國人民同心協力實現其目標,其後,又在1月3日的一封長信中,向希特勒提出了雖很中肯但非對方需要的忠告。他在信中警告希特勒,美國決不會聽任西歐的民主國家完全被征服,他甚至不敢斷定,如果不付出與所要達到的目標根本不相稱的重大犧牲,是否能迫使這些國家屈服;事實上(墨索里尼暗示),所有交戰的國家經過這場鬥爭之後可能都成了戰敗者:德、蘇的締結協定和德國對待波蘭人的態度,正在為盟國向義大利和西班牙展開的宣傳幫忙。墨索里尼勸告希特勒,不要為了攫取一個馬上就要自己落下的果實,而拿他已經贏得的一切勝利去冒險,勸他不要再把波蘭人當奴隸,而是要在德國人的主持下成立一個波蘭國家,勸他放棄對西方的一切要求,並勸他否認有在西線發動進攻的任何意圖。這樣,盟國就沒有理由繼續戰爭了。墨索里尼特別懇求希特勒不要拋棄掉已經高舉了二十年的反對猶太人和反對布林什維克的旗幟,要希特勒只到俄國去尋找他的生存空間。他答應希特勒,一等到他的軍事支援能為德國減輕負擔而不是增加負擔時,就立刻給予這種支援,但是,他也強調了義大利作為一個非交戰國所起的作用,以及它無力進行長期戰爭的情況。
墨索里尼的信並沒有消除掉齊亞諾12月16日的演說在德國所造成的不滿。希特勒接到此信時表面上雖然平心靜氣,私底下卻對他這位朋友的膽小怕事嚴詞譴責。納粹黨的領袖們似乎真正地懷疑墨索里尼在與盟國勾結起來行動;甚至懷疑他被戰爭物資的訂貨合同引誘得脫離了軸心國,或是由於嫉妒和畏懼蘇聯而被逼走。希特勒答應給墨索里尼的覆信拖延了很久,但是在此期間,他本人和戈林、裡賓特洛甫,甚至還有戈培爾,分別盤問和教訓了義大利的外交官員。他們輪流地試圖誘使這些官員作出一些讓步,同意介入戰爭;他們再度向這些官員保證德國對俄國的態度(甚至到了堅持說這種合作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的地步);他們堅決認為,盟國決心要毀滅德國,而使和平談判無法舉行;他們誇口說,他們的春季攻勢將橫掃法國一直打到阿爾卑斯山;他們指責義大利在1939年8月畏怯退縮,指責它以武器供給盟國。在納粹黨的領袖中,對義大利最懷疑也最仇視的似乎是戈林。到2月底,德國人除了表現出渴望知道義大利的意圖以外,還突然開始以不同的程度公開暗示,義大利實際上應當介入;顯然他們擔心,由於薩姆納·韋爾斯的出訪而可能產生的任何一種由美國提出的和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