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會認真看待這項要求,也不大可能指望會有什麼結果。從技術上說,也許遲至11月18日這個時候,土倫的艦隊仍有可能逃走,但是,它在土倫的司令官拉博德海軍上將受著強烈的反英情緒的支配,他的確很想出海,不過如果他非出海不可的話,那就是去進攻英國艦隊,而不是加入盟軍去同軸心國作戰。
如同在1940年一樣,希特勒主要擔憂的問題之一是,不能讓法國艦隊落入英國人的控制之下。因此,他企圖安撫維希政府,答應不佔領土倫,如果法國人保證不對軸心國採取任何敵對行動,並保衛土倫不被盎格魯撒克遜人和法國反叛分子侵佔的話。其實這只不過是哄騙法國的海軍將領們,讓他們有一種虛假的安全感而已。11月27日,德國軍隊向土倫直撲過來。根據德·布里農發表的他從阿貝茨那裡獲得的情報,這一行動的理由是希特勒收到齊亞諾的緊急報告,說法國艦隊即將駛往北非。這是一條典型的玩弄權術的奸計,目的是要使土倫的艦隊脫離法國人,從而奪去維希所能打出的最後一張王牌,使它再也不能企圖在德國人面前同義大利爭寵了。如果原來的打算是這樣,那麼它倒是成功的。據阿貝茨說,是凱特爾向希特勒陳述了這一情況後,他才下令進攻土倫的。
這次行動是希特勒多年所抱希望的必然結果,也是在付諸行動的幾周前早已精心籌備好了的,所以儘管這篇故事很詳盡,其實卻不需要用如此複雜的解釋來說明。德國人最初的讓步是在土倫四周劃出一小片自由區。接著便堅持這一地區只應由海軍駐防,這就是說只應由大約四千到五千人駐防,這支部隊根本不可能確保它的安全。11月27日清晨4時30分,賴伐爾收到希特勒的一封信,宣佈要佔領土倫。賴伐爾把當時在維希的海軍將領們召來開會,過了一會兒,便向土倫發出了這道命令:“應避免發生任何事件,所有以前的命令都完全失效。”這道命令發得如此迅速,以致賴伐爾和海軍將領們不可能設想以前發出的破壞命令竟會已經執行了。這道命令是暗示他們知道有過破壞艦隊的命令,並且暗示願意取消這些命令,使艦隊落入德國人手中。但是,已經太遲了。德國人向該港的突擊是迅疾的,但還是不夠迅疾。兩年多來,達爾朗下達的破壞艦隊的命令一直被嚴守機密地保持下來。就在最近的11月8日,奧方還重申過舊令。現在,它們生效了。當法國海軍的最後一支大艦隊——甚至比德國機械化部隊橫穿土倫飛駛而來還要快——沉向海底時,一聲接一聲的爆炸為它引以自豪的艦艇敲著喪鐘。
1942年11月是維希——“這個貌似忠厚而心懷奸詐,自由放任又吹毛求疵,外表謙恭但滿懷自信的維希……民族革命的維希”——真正的結局。當維希政府把它的海外領土一處接一處地丟失掉時,它在法國國內的勢力也一天比一天削弱下去,因為它愈來愈多地、最後幾乎是完全依靠佔領國過日子了。這並不是說德國人想要直接統治法國。如果維希把傳統的法國官員行政體系的殘存當作法國人民和佔領軍之間一種緩衝手段(它無疑正是這樣),那麼,把繼續運轉的行政機器保留在法國人手裡對德國人說來也是很有好處的。整個大戰期間,除阿爾薩斯和洛林外,法國官員一直掌管著全法國的行政工作——不僅在非佔領區,也包括佔領區,甚至還包括諾爾與加來海峽。這兩省為了軍事上的目的是劃歸馮·法爾肯豪森的比利時軍區管轄的。德國佔領當局並沒有取代法國的行政部門,而是與之並存。首腦是軍事司令官馮·施蒂爾普納格爾。1942年2月,馮·施蒂爾普納格爾由他的更為兇殘的親戚海因裡希接任,以便加強日益顯得不足的鎮壓措施。在每一省和每一專區以及較為重要的城鎮上部設有德國司令部。維希頒佈的所有法律和命令都必須呈請德國人批准。從這一點看來,直到1942年11月為止,兩區之間的不同在於,在佔領區內,德國軍事當局自己直接向法國行政部門發出命令。法國官員在一定程度內,普遍製造障礙,如果要避免發生這種情況,只有全部都用德國人來替換他們,這顯然是辦不到的。最後,德國人的命令只在可能的限度內生效。
在佔領期間,德國人主要關心的始終是,對這個國家進行經濟剝削。其形式是多種多樣的。首先是勒索佔領費,這筆費用在盟軍攻入北非後每天從三億法郎提高到五億法郎。在較早時期,德國賬戶上積有大量的餘款,到了1941年6月,德國在法蘭西銀行中的存款到了六百億法郎。這對法國經濟是一個巨大的潛在威脅,但是1942年11月以後,德國佔領軍的開支和在法國設定防禦工事的開支大大增加,於是以提高勒索的數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