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幾乎全都是參與停戰協定的人。因此,同北非的貝當行政官員做成的這筆交易,以及對達爾朗的承認,就在自由法國的人士中激起了怨恨的情緒。這種作法在英國和美國也受到強烈的批評。為它辯解的人說,這是出於軍事上的需要。的確,要是沒有達爾朗,又得對付當地法軍的抵抗,這次進攻一定會是一場長期而艱鉅的戰鬥。
現在,我們必須回到1942年11月以後法國國內的事態發展上去。盟軍對北非發動的進攻似乎使維希全然出乎意外。羅斯福曾寫信邀請過貝當,勸他參加解放北非的工作。貝當回信說:“我們遭到攻擊,我們將進行自衛。這就是我下的命令。”他給北非的正式電報也指示該地當局鎮壓一切反叛的企圖。貝當另一方面似乎(如同上文所述的)已經用11月10日的密電暗中批准了達爾朗可以不服從這些命令,但是,他又在11月11日把北非的權力移交給了諾蓋,而且在12日還簽署了軍政部一個將領呈給他的一份電報,使突尼西亞的部隊不再聽從達爾朗和諾蓋的指揮,並命令他們保衛突尼西亞抵抗盎格魯撒克遜人的侵略,對於貝當當時採取這些自相矛盾的行動,唯一講得通的解釋是,他那時受到了各種不同的影響。他始終毫不猶豫的一點——這一點已經成為他的固定思想——是,他拿定主意不離開法國。對於喬治將軍和魏剛等人勸他離開法國到北非去的意見,貝當的回答幾乎同他在1940年所說的話一樣:“我的責任是同法國人民呆在一起。”因此,不論他暗中能夠作些什麼,或者能夠允許他手下作些什麼,他是不能公開同德國人決裂的。
法國本土當然無法支援地中海彼岸發生的事件。只有兩件公開反抗的行動:德拉特爾·德·塔西尼將軍想發動兵變的企圖,他遭到逮捕,被判了十年監禁;法國航空公司總經理把該公司的飛機派往北非。賴伐爾大為驚慌,生怕他的政府賴以維持的同德國人達成的不穩定的妥協辦法會徹底崩潰,於是一再重申先前的政策,把他不得不獻給德國人的東西全獻給了他們,力圖挽救這種局勢。不幸這還不夠。11月7日夜間,德國人得到報告說盟軍的護航隊進入地中海時,曾建議以他們在西西里島和撒丁島為基地的空軍支援法屬北非。次日上午,賴伐爾勸使維希政府向德國請求這種援助。接著又接受了德國人提出的使用突尼西亞機場的要求。但是,11月8日,希特勒要求法國對英美宣戰。這是會使德國人息怒的唯一一著,也是貝當始終最最不願意採取的一著。當賴伐爾奉召前往慕尼黑謁見希特勒時,他所能轉達的只是對這項要求的拒絕。他可能仍然希望透過談判而有所收穫,但是,德國人卻無意談判了。11月11日,德軍侵入了非佔領區,同時義大利軍隊也開進了東南各省。
盟軍攻入北非的總的影響是,加強了法國那些主張同德國進行更加全面合作的人的力量。呂歇爾代表巴黎的合作分子宣稱:“法國現在同歐洲團結起來了。”他號召法國在反對猶太人、布林什維克、資本家和盎格魯撒克遜人同盟的歐洲陣線中佔有它的地位。賴伐爾倒沒有走得這麼遠,不過當他從德國回來時,他對部長會議說,如果他們不竭盡全力抵抗對北非的入侵,德國人就會對法國本上實行報復。他補充說:“你可以重新建立一個帝國,但無法重新建立法蘭西。”不論有沒有法國的援助,德國人在幾周之內反正總會重新徵服非洲的。誠然,德國的威脅使維希只能在軍事聯盟或波蘭式的命運二者之間作出抉擇。但是,德國政府並不認真期待,或者甚至認真希望,法國會“全副武裝”地站到他們身旁,這從11月27日的那道命令上便顯示出來了。這道命令把法國本土僅存的一支法國兵力,停戰協定規定的部隊,加以遣散。
這場危機使維希政府重新分裂。在盟軍攻入北非以後的人事變動中,最重要的就是阿布里亞爾海軍上將代替奧方出任海軍部長。德國人仍舊頗為多餘地把魏剛看作抵抗運動的潛在領袖,所以把他送到德國去監禁起來。賴伐爾極力使納粹分子相信他的忠誠,設法安然度過了這場風暴。的確,這場危機的結果是,使他的地位進一步獲得加強。11月17日頒佈的第十二號制憲法令就體現了這一點。根據這項法令,貝當把憲法條例以外的一切法律和法令的頒佈權都授給了他。
現在同1940年夏天一樣,決定性的問題是集合在土倫的法國艦隊的命運。在奧方擔任海軍部長時,他曾力促貝當下令讓艦隊駛往北非,以防落入德國人手中,但是,這個元帥害怕德國人在法國實行報復,又考慮到戰俘的問題。達爾朗在美國人的堅持下,曾親自要求土倫的艦隊駛往北非,但是,看來他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