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裰屑洌�故竊�1939年9月1日至1940年6月30日之間先後執政的三屆法國政府中的任何一屆政府,都存在著若干程度的仇英情緒。在某種意義上,自從拿破崙時代以來——如果時間不是更久遠的話——法國人本來就有仇英的情緒;雖然賴伐爾在刑事法庭的被告席上把這種情緒斥之為“一時的感情衝動”,但是他在不那麼公開的言論中,卻稱之為法國內部政治生活中一個永久性的因素。英吉利海峽兩岸的人都未能看到,即使俄、德兩國本質上都是侵略者,但是就盟國來說,仍以集中全力首先擊敗德國為上策,因為德國是更加迫近的危險敵人。由於未能看清這種情況,因而仇視英國的情緒就越發強烈了。英國因為地理上的緣故,受到這種錯誤估計的影響較小,但是這一點反而加深了法國人一貫對英國人的虛偽所抱的懷疑。即使不能說仇英的情緒對法國在軍事上確實戰敗有重要的關係,可是這種情緒肯定在貝當元帥的政府利用戰敗做文章上大起作用。
法國在任何一個特定的時候所奉行的實際外交政策,都是由於兩種觀點互相牽制的結果,一種觀點著眼於可能發生的事,另一種則著眼於希望發生的事:前一種觀點是外交部常任官員們的現實主義,他們對法國利益的觀念不因政府的更迭和輿論的向背而變動(可是他們並不能因此而在種種辦法施盡後,最後仍不向政府和輿論屈服);後一種觀點是內閣中的大多數人和政府首腦比較短視的權宜之計,這些人的地位直接地取決於他們怎樣投合國民的心理。常任官員們認為,主要的敵人是德國,因此必須同俄國友好,反之,達拉第及其同僚們卻知道,人民無意打仗,因此他們首先急於千方百計地避免同德國衝突。在這兩種情況下,都需要同英國結盟,不論英國的行動和動機多麼令人可疑。
博內在回憶錄中寫道,9月4日,在戰爭行動開始以後幾小時內,他和波蘭大使談妥了互助條約,而為了履行這個條約,在此之前就已宣戰。的確,純粹形式上的“戰爭行動”,於9月3日已在法國開始,但是那時波蘭有組織的抵抗實際上卻已結束了。在戰爭的開頭兩個星期內,迫切需要做的事是向焦慮的法國民眾隱瞞這樣的事實,即法國本身還沒有作好戰爭的準備,卻已經和一個註定要失敗的波蘭結成同盟參加了戰爭。因此,法國駐波蘭大使向世界各國報界駐華沙代表保證說,波蘭在波尼亞托夫斯基、科希秋什科或畢蘇茨基時代所面臨的只是暴虐的統治,而這次卻有法國和英帝國無窮無盡的資源為後盾;與此同時,在巴黎,法國情報部正在對波蘭軍隊的規模加以吹噓,認為波軍的戰術雖然已經過時,然而英勇善戰,產生出一種精神上的效果,而與其實際的簡陋裝備形成可笑的對照,情報部一面又指出,德國人還不曾打贏過一場決定性的戰鬥。在戰爭第三個星期的開頭,當蘇聯軍隊已經衝過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波蘭東部邊界全線,與德軍在歷史上有名的要衝佈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會師時,《時報》仍然硬說,波蘭人的抵抗還不能肯定已被擊潰。
俄國人入侵波蘭,在法國引起人們對蘇聯這一行動的含義作了許多推測,它使法國恢復了這樣的希望,認為德國這時也許會傾其全力對付蘇聯,好讓法國再推遲行動。
這件事也使法國共產黨的黨員對這場戰爭的態度起了變化,並隨之而使法國其他各方面對法國共產黨的方針也起了變化。法國總工會花了一個月功夫仔細研究了8月23日莫斯科協定的含義以後,在9月25日發表了一件議事記錄,認為這個協定背叛了工人,並且宣佈,以後不可能同贊成這個協定的共產黨員合作。因此,在第二天,達拉第得以順從右派的吵吵嚷嚷,頒佈法令解散了共產黨。社會黨領袖勃魯姆提醒他,這樣做在國外產生的後果,將給人這樣的印象,以為幾十萬法國工人全是不愛國的。但是,達拉第對勃魯姆的話克耳不聞。
10月6日,希特勒在德國國會的演說中,要求象墨索里尼在德國入侵波蘭前夕所建議的那樣,舉行一次會議,並且著重指出,他並不向法國要求殖民地,也無任何其他要求;實際上,他是在勸說法國同英國的堂吉訶德式的頑固不化一刀兩斷。儘管法國國記憶體在著反英的情緒,但是法國報界仍然異口同聲地對這篇演說嗤之以鼻。這時尚無跡象表明德國軍隊在從波蘭前線大批調回,以暗示即將在西方發動猛攻;而且要開始進攻,當年已為時太晚。這篇演說中不含有威脅,也沒有提到與蘇聯締結軍事同盟,這件事正是巴黎某些方面的人所害怕的。法國得出的結論是,鑑於蘇聯在戰略上的巨大收穫,尤其(象這時正變得很明顯的)在波羅的海地區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