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形勢,並斷言,羅斯福實際上已經造成了戰爭狀態。美國已經同日本公開交戰,但是尚未同德意兩國正式宣戰,希特勒和墨索里尼這樣一宣戰,倒為羅斯福解決了這個難題。
第四卷 希特勒的歐洲
本書是《概覽》叢書中《第二次世界大戰史》裡的一卷,定名為《希特勒的歐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因為事實證明:第三德意志帝國對亞細亞大陸歐羅巴半島上其餘地區的短暫的統治,其建立固使人驚異,其崩潰則更使人驚異,而這兩者的關鍵,都在於希特勒的個性。德國對歐洲的這場暫時的奴役,是希特勒個人的成就,而德國迅速失去其征服之地——這比迅速獲得它們更為異乎尋常——也是由於希特勒本人雖然以其個人天賦的魔力使收穫成熟了,而他個人卻又無力為德國進行收割。
二十世紀前半期,德國具有足以統治歐洲其餘地區的良好位置和良好裝備。十九世紀後半期歐洲的人口和生產中心向東轉移以前,法國居於歐洲的中心地位,但這時這種地位已為德國所取代了。在歐洲大陸,二十世紀初期的德國,是工業最發達的國家,擁有最多的技術熟練的人力資源。的確,在這半個世紀中,德國的工業潛力超過了世界各國,只有美國例外。德國很可能使自己提高到,甚或超過美國工業潛力的水平,只要德國不是過早地同美國作戰,而是設法把大陸上鄰近各國的經濟吞併進來,以增強自己的龐大的國民經濟。在美國參加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前夕,這些國家的領土實際上都已在德國的統治之下了。
在希特勒所看不到的經濟活動方面——例如財政方面——即使在1940…1945年這一短時期內,德國的技術能力在促使希特勒的歐洲一體化上其實已經及時取得了相當可觀的進展。而且由於一個紹克爾和一個施佩爾的才幹,在統一使用勞動力和工業裝置上,也取得了某些進展,儘管在這些方面,由於德國技術專家們的努力遭到了希特勒的阻撓,因而效率大減。希特勒的個人天賦給德國帶來了唾手可得的擴張機會,而希特勒卻阻撓德國高超的技術力量乘機收穫,這一點,無疑是希特勒的歐洲大廈——以及在同一場巨大災難中與之同歸於盡的俾斯麥的德意志大廈——所以倒坍的最為深刻的原因之一。
如果我們設想一下,在法國淪陷後的第二天,或者就當時的情況而言,在簽訂慕尼黑協定後的第二天,處於希特勒的地位的乃是歷史上某一位建立帝國的英主,那麼,我們就可以估量出希特勒之破壞他的前輩和他本人親手的建樹,達到了何等程度。如果希特勒手裡那副牌,不是在他手裡,而是在奧古斯都,(漢)劉邦或是居魯士的手裡,靠了那副牌,這等雄材大略的人物還有什麼大事業幹不出來呢?他無疑會以希特勒的歐洲建成一個全球性的帝國,在開國者去世以後,帝國還將延續達四百年之久。拿破崙同希特勒很相似,他也缺乏奧古斯都的穩健,雖則就所擁有的凱撒般的高度權力而言,他同希特勒當然相去甚遠。但是哪怕是拿破崙,他手中如果持有希特勒在1938年10月和1940年6月所有的那副牌,那麼,他或許也可能使他的帝國避開莫斯科和滑鐵盧這些礁石而破浪前進。因為拿破崙和希特勒不同,他知道在他的非法蘭西臣民面前表現得不僅是一個征服者和剝削者,而且是一個帶來寶貴的行政管理與文化禮物的使者,因而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個解放者——拿破崙之所以能從他征服的土地上有所收穫,正是憑了這一點。拿破崙的那些槍騎兵為他戰鬥到最後一息,德國猶太人海涅在其《偉人之歌》中又把拿破崙奉若神明。希特勒同樣也有力量能贏得不是波蘭人而是烏克蘭人的效忠,並能受到不是猶太人而是俄國基督教徒和資產階級的歌頌,因為他本來可以大發慈悲,耙平一個共產主義地獄,把這些人從墓穴中救出來,使他們重見天日。但是,這種胸襟開闊的拿破崙式業績,卻完全不是希特勒的道德和智力所能企及的。
儘管希特勒和拿破崙都不是他們成為獨裁者的那個國家的土生土長的兒子,他們在對待被征服民族的政策中,卻都反映出了他們所歸化的那個國家的傳統態度。拿破崙接受了一種非科西嘉的十八世紀和十七世紀法國傳統,他既是征服者,又是文化傳播者,希特勒接受了一種非奧地利的普魯士傳統,他感覺取得權力而不嚐點鮮血的滋味就沒有樂趣。騎在外國民族的頭上而不敲打他們的腦袋,讓他們痛感悔恨,希特勒是不會感到心滿意足的,他寧可失去一切贏得他們友情和取得他們合作的機會,而不願放棄這種虎狼一般的樂趣。拿破崙為了設法贏得義大利臣民的忠誠,給自己戴上了倫巴底的鐵鑄王冠,希特勒是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