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均大於胡人彎刀。戰場千軍萬馬大搏殺,刀劍互砍遠遠多於真正殺人的一擊。而一旦互砍,比拼的首先是兵器的硬度與彈性,硬度不夠容易缺口甚或被砍斷,彈性不夠則容易折斷。秦軍兵器製作之精嚴,堪稱天下無雙,一口長劍至少可保一戰不毀。而且,秦軍騎士還以軍法規定,每人一長一短兩口劍、一張弓,以防萬一兵器有失。而匈奴畢竟鐵料銅料相對稀缺,戰刀大多是人手一口,但有閃失便無可替換。凡此等等對比之下,不到一個時辰,匈奴騎兵群便漸漸顯出了劣勢,而天色也已經漸漸顯出了晨曦……
正在此時,西北方向殺聲大起,一股黑色洪流如怒潮破岸,洶湧直逼匈奴騎兵群中央的頭曼單于大旗。匈奴大軍立見混亂,一片呼喝聲大起,紛紛大叫單于退兵。
這支生力軍,正是扶蘇的五萬精銳飛騎。
白日大戰之際,扶蘇所部隱藏在北河北岸的河谷地帶。一得匈奴人回撤訊息,扶蘇立即率部在夜色中從西北大迂迴向東北疾進。扶蘇很熟悉陰山大草原地理,本意是要在中途截殺正在南進的頭曼單于。不料趕赴陰山中部草原之時,頭曼單于已經與北撤主力會合。扶蘇部便隱蔽在了一片山地之後,欲待匈奴人分部北歸時專一咬定頭曼單于。堪堪等得小半個時辰,卻聞殺聲大起,匈奴軍全部返身殺回了南部草原。扶蘇深知秦軍戰力正在最旺盛時期,必能頂住匈奴衝殺,不必急於從後追殺,故有意後於匈奴軍大半個時辰,方才南進。所以如此,在於扶蘇要留下堵截追殺頭曼單于的必要距離。對於飛雲流動的大規模騎兵群,貼得太緊往往容易使其在混亂中脫身。然則,扶蘇又不能使頭曼單于真正成為匈奴騎兵群的軸心,必須在要害時刻攪亂匈奴人的軸心。及至尾追到南部草原戰場,晨曦中眼見匈奴軍顯出了混亂,扶蘇立即決意趁勢一擊,迫使匈奴人真正潰退。是故一發動衝殺,扶蘇部便全力衝向已經能清楚看見大旗的頭曼單于的護衛飛騎。
頭曼單于正在混戰搏殺中思謀是否退兵,突見一支生力軍從側後大舉殺來,又見自家人馬亂紛紛吼叫已經生出畏懼之心,立即喝令退兵。大草原之上面臨同樣飛騎的敵手,一旦退兵便得放馬飛馳,否則會被敵軍緊緊咬住追殺,有可能全軍覆滅。而一旦放馬逃命,則必然漫山遍野陣形大亂,根本不能整體呼應。此時的匈奴人,正好遭遇了這種騎兵作戰最為狼狽的境況,兵敗如山倒,遍野大逃亡。秦軍飛騎則根本不需要主將軍令,立即聚成了一股股黑色洪流,遙遙從兩翼展開包抄追殺。扶蘇的五萬飛騎衝殺在最前端,分成五股大肆展開:左右兩翼各一萬,圈定單于部不使其遍野流散;中央兩路則如巨大的鐵鉗張開,死死咬定那支大旗馬隊追殺不放;另有一萬騎士,則左右前後策應,隨時馳援各方。
此時正逢秋陽升起,漫天朝霞之下,草原蒼蒼人馬茫茫,黑色秦軍如風暴席捲陰山,白色匈奴則如被撕碎的雲團漫天飄飛身不由己。如此數十萬騎兵群的大規模追殺,在整個草原戰史上都是空前絕後的。
列位看官可以聽聽歷史的聲音——。
《史記·蒙恬列傳》雲:“是時,蒙恬威震匈奴。”《鹽鐵論·伐功》雲:“蒙公為秦擊走匈奴,若鷙鳥之追群雀。匈奴勢懾,不敢南面而望十餘年。”《漢書·匈奴傳》雲:“……頭曼不勝秦,北徙十有餘年。”《漢書·韓安國傳》雲:“蒙恬為秦侵胡,闢數千裡……匈奴不敢飲馬於河,置烽燧,然後敢牧馬。”
這是公元前215年初秋的故事。
深秋時節,嬴政皇帝在遍野歡呼中抵達陰山草原。
此時,三十萬秦軍已經全部越過了河南地,在北河之外的連綿山地築成了新的基地大營。一個多月的大追殺,匈奴諸部族殘餘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自北海(今貝加爾湖)以南,數千裡沒有了胡馬蹤跡。狼居胥山(今烏蘭巴托地帶)的匈奴單于庭,也只有倉促逃走所留下的一道道越冬火牆的廢墟了。九原雲中雁門代郡的牧民們歡天喜地地大舉北上,全然不顧深秋衰草,一反時令地在陰山南北處處紮下帳篷,燃起了晝夜不息的篝火,歌舞賽馬摔跤等等慶賀狂歡連篇累牘不一而足。農人商旅也欣欣然北上。漫遊在傳說中的陰山大草原之上,品味一番“天似穹廬,籠罩四野”的神韻,徜徉在牧人狂歡的海洋裡。那一日,聞得皇帝陛下要親臨陰山,整個大草原驟然歡騰了起來,萬歲呼喊聲聞於天,所有商旅馬隊的酒都賣得一乾二淨了。
秦軍營地更是前所未有的振奮歡騰。
嬴政皇帝帶來了百餘車御酒,舉行了盛大的犒軍典禮。史無前例的,每個百人隊賞賜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