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十天半個月這樣,才能動身。”錢豐說道,心情矛盾,有種赴任的躍然,又有種離開的不捨。
韓瑞點頭,拋開絲縷離別的愁緒,微笑道:“錢明公準備赴任,我們可不敢怠慢,有什麼事情,趕緊處理解決,此後幾天,餞行宴會,不醉不休。”
“那是自然的,誰也不準缺席。”錢豐倨傲拿腔道:“不然本官到任,立即派三班衙役,前來拿你們問罪,先打三百殺威棒,然後……”
看得出來,錢豐十分用心,或許早就料到自己外放為官的命運,提前熟悉縣衙辦案的一些基本流程,可惜他只是主簿,想要坐堂審案,還要繼續奮鬥才成。
韓瑞笑盈盈聆聽,不時予以補充,告知錢豐,自己瞭解的衙門規矩,以及一些潛規則,當然只是道聽途說,至於是不是這樣,就不得而知了,需要錢豐自己探索。
“衙門裡,真有這麼汙髒黑暗?”錢豐驚訝道。
韓瑞撓頭,遲疑說道:“我也是聽說的,以前可能是這樣,不過現在是聖明天子在位,政治清明,應該沒有那麼嚴重,只是給你提個醒,真要是遇上了,也知道怎樣應對。”
“說的沒錯,多少有個防備。”錢豐深以為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繼續請教起來。
“……粗略的說,縣令是老大,你是新到的,威脅不了他的地位,態度恭敬些,無緣無故的,他也不會刻意為難你,縣尉更不用說了,品級相當,不過你是主簿,名義上,排在他的前面,但是分管事務不同,客氣些,也不用擔心。”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那些胥吏,吏滑如油,對待他們,軟了不行,不然他們敢蹬鼻子上臉,不把你放在眼裡,硬了也不行,沒有他們的幫襯,你在衙門裡寸步難行,所以要軟硬兼施……”韓瑞侃侃而談,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忽悠。
第三百六十一章 美人計
第三百六十一章 美人計
“……除此之外,還有警惕縣丞,別人也就罷了,與你沒有實質上的利益衝突,不會刻意與你發生矛盾,但是縣丞卻不同,你們都是文職,職務相等,連負責的事務也是差不多,主簿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分走縣丞的權力,反過來說也一樣,所以赴任之後,你最應該小心的就是縣丞,防他給你下套子。(…)”
不管有用沒用,滔滔不絕說了大堆,韓瑞笑著說道:“怎樣,有沒有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沒有。”錢豐搖頭否認,隨即笑嘆道:“不過,真是長見識了。”
“記在心裡就行了,具體還要看實際的情況,不能一概而論。”韓瑞笑道:“如果縣令與縣丞親密無間,你就老老實實的聽從安排,如果他們存在矛盾的話,你就放手與之針鋒相對,想必只要那個縣令不蠢,很是樂意見到這樣的情況。”
這是最基本的道理,手下和和氣氣,團結友愛,最應該擔心的,恐怕就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縣令,錢豐自然明白,認真牢記,不過理論就是理論,必然要經過一些時日,才能夠理解吃透,運用自如。
“鬥來鬥去,十分正常,但是不要忘記做些實事。”韓瑞告誡道:“別光顧著與人相爭,忽略了做事,那就是捨本逐末了。”
“為官一任,自然要造福一方,不然怎麼對得起皇恩浩蕩,也白讀了十幾年的聖賢經書。”錢豐說道,眼睛充滿了憧憬,作為儒家門生,怎麼可能沒有治國平天下的志向,而今有機會予以實現,胸中豪情滿懷,壯志凌雲。
韓瑞搖頭,輕聲說道:“其實,對於百姓來說,只要你們這些官員,高坐於公堂之上,不要胡亂折騰,就是莫大的福氣。”
“你的意思是,無而為治?”錢豐說道。
“也不盡是。”韓瑞解釋道:“三哥,你首先要明白,實事與折騰之間的差別,實事有利於百姓,折騰就是禍害百姓,最可怕的是,有些人沒有自知之明,打著做實事的幌子,盡做些折騰百姓的事情,如同當年的隋煬帝……”
錢豐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點頭說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隋煬帝修建大運河,是功在千秋,利國利民的好事,可惜急功近利,沒有考慮民情,發丁男數十萬掘塹,官吏督役嚴急,役丁死者什四五,反而成了禍事。”
“就是這個道理。”韓瑞讚許,嘆聲說道:“有的時候,好心也會辦壞事的,一個不小心,就成了勞民傷財的舉動,所以要慎之又慎。”
“那我應該怎麼辦?”錢豐虛心問道,反正是兄弟,關起門來請教,深得儒家先賢教導的精髓,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