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量全都壓在了那尚未完全發育成熟的小身板上。
這倒黴孩子想必也是沒有料到我這麼個一出手便能傷了他的妖怪居然會如此沒用,於是猝不及防之下被我大力一推,直接便呈倒栽蔥狀翻轉著跌了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終歸平靜,我晃晃腦袋坐了起來。
仙境就是好啊,瞧這地面柔軟的,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一點都不疼。
我正暗自慶幸,耳邊卻傳來一聲痛哼,循聲低頭一看,得,敢情是掉在肉墊上了……
被我四仰八叉給壓在身下的金翎子,此時的頭髮有些散亂,臉上有點汙漬,受傷的左臂正往外滲血,表情又是疼又是氣又是尷尬極盡扭曲之能事,怎一個狼狽了得。
我連忙翻身爬起,剛想要伸手扶他,忽地覺得原本春意盎然暖意融融的周圍像是被塞進了幾個大冰塊,溫度驟降。
摸了摸脖子後面豎起來的汗毛,我回頭,定睛,傻眼。
雪白的長髮垂肩,水藍的袍子及地,修長的身材挺拔,俊秀的五官完美,如果不是那如冰如雪般冷漠到極致的神情和氣質,這個悄然立在淡淡的五彩霞光之中,被含著清香的微風輕輕吹起袍角髮絲的人,當算得上本妖縱橫三界數千年來所見過的最帥,最迷人,最銷魂,最……嗯……最美的男人。
我正看得口水橫流鼻血狂噴,身邊的金翎子已是一咕嚕爬起,伏身便拜:“弟子見過師祖!”
師祖?這這這……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崑崙十二仙中最最惹不得的玉鼎真人?楊戩的師父?!也未免,太年輕,太……誘人了吧……
那玉鼎也不吭聲,隻眼波在面前這兩個混亂不堪的傢伙身上淡淡一掃,讓我立時便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
怪不得楊戩的性子會那般寡淡,跟著這麼個寒意森森的師父學藝幾百年,沒被凍成沒有感情的冰人已經算是他意志無比堅韌了。
要是換了我,保準不出兩天,不是玉鼎瘋了就是我死了……貌似後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金翎子的身子伏得幾乎貼到地面,惶惶然低聲道:“弟子不肖,壓壞了師祖的仙草,請師祖責罰。”
仙草?
我這才發現,果然有一大片花花草草被從天而降的我們給砸得東倒西歪非死即傷。
估摸著仙境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有靈氣的,所以,這些慘遭‘蹂躪’的小花小草想必也都是很有點來頭的。不知道有些什麼功用呢,如果有養顏美容的,那改天一定要來偷幾棵……
玉鼎依然沒有開口,只是將目光定在了金翎子血跡斑斑的傷口處,眉峰幾不可見地微微一蹙。
我分析了一下眼下的狀況,心知對這樣不苟言笑喜怒不行於色的牛掰人物,還是不要使心機耍嘴皮子來得保險些,於是連忙輕移蓮步款款走上前去,偏著腦袋展開自認甜美無敵通殺三界雄性的笑容,用最溫柔似水的聲音說道:“蕭遙常聽楊戩提起自己的師尊,今日一見,果然是神采非凡,怨不得能教出楊戩那樣出色的徒兒。”
楊戩才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之所以這麼說,純粹是為了套近乎拍馬屁,為接下來那件不大友好的事情做鋪墊。
玉鼎聽我這麼說果然有了反應,眸色深深地打量了我一眼:“你認識戩兒?”
聲音如他的人一般的清清冷冷,卻如雪後初融的山澗溪水一般,煞是好聽。
我心曠神怡地暗吸了一口氣,以平穩盪漾難耐的妖心從而繼續保持端莊甜美的假象:“數面之緣,一段相交,他待我如妹,我敬他若兄。”
雖然這麼說讓我很是酸澀不甘,然而,的確是絕對的大實話。咦?要不要徒弟的情,師父來補呢?……
不知是不是我的色心沒有掩蓋好被玉鼎給看了出來,他輕輕冷哼一聲不再與我寒暄:“你是如何進入崑崙,又是如何來到此處的?”
既然是天下修道之人的聖地是人間最為神秘的仙境,自然不可能大門敞開讓人隨意進來參觀。據說這巍巍崑崙綿延足足八百里,然則如此龐然大物凡間之人或是修為不夠的神仙鬼怪卻都是決計看不到的。想來是被誰用什麼高明的法術在整座山上設了陣,將其隱了形。
夜墨是如何帶著我跑進來的,我正睡得香甜當然不可能知道,況且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說。
於是我笑得越發溫婉無害,伸出纖纖玉指遙遙指了依然伏地不起的金翎子一下:“是他帶我來的。”
金翎子聞言驀地抬頭,小臉上的神情還是那麼的扭曲:“師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