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聽明白了,可他後面又說,要我們向別的星球上撒細菌什麼的,我想到現在也不明白。”
“我明白了。”秋生爹說,在這燦爛的星空下,他愚拙了一輩子的腦袋終於開了一次竅,他仰望著群星,頭頂著它們過了一輩子,他發現自己今天才真切地看到它們的樣子,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充滿了他的血液,使他覺得自己彷彿與什麼更大的東西接觸了一下,雖遠未能融為一體,這感覺還是令他震驚不已,他對著星海長嘆一聲,說:“人啊,該考慮養老的事了。”
【歡樂頌】
(《恐龍·九州幻想》 2005年8月 貪狼號)
1。音樂會
為最後一屆GA(GlobalAssociation)大會閉幕舉行的音樂會是一場陰鬱的音樂會。
自本世紀初某些惡劣的先例之後,各國都對GA採取了一種更加實用的態度,認為將她作為實現自己利益的工具是理所應當的,進而對GA憲章都有了自己的更為實用的理解。中小國家紛紛挑戰常任理事國的權威,而每一個常任理事國都認為自己在這個組織中應該具有更大的權威,結果是GA喪失了一切權威。
當這種趨勢發展了十年後,所有的拯救努力都已失敗,人們一致認為,GA和她所代表的理想主意都不再適用於今天的世界,是擺脫它們的時候了。
最後一屆GA大會是各國首腦到得最齊的一屆,他們要為GA舉行一場最隆重的葬禮。
這場在大廈外的草坪上舉行的音樂會是這場葬禮的最後一項活動。
太陽已落下去好一會了,這是晝與夜最後交接的時候,也是一天中最迷人的時候。這時,讓人疲倦的現實的細節已被漸濃的暮色掩蓋,夕陽最後的餘輝把世界最美的一面映照出來,草坪上充滿嫩芽的氣息。
GA秘書長最後來到,在走進草坪時,他遇到了今晚音樂會的主要演奏者之一的克萊德曼,並很高興地與他交談起來。
“您的琴聲使我陶醉。”他微笑著對鋼琴王子說。
克萊德曼穿著他最喜歡地那身雪白的西裝,看上去很不安“如果真是這樣我萬分欣喜,但據我所知,對請我來參加這樣的音樂會,人們有些看法……”
其實這不僅僅是看法,教科文組織的總幹事,同時是一名藝術理論家,公開說克萊德曼頂多是一名街頭藝人的水平,他的演奏是對鋼琴藝術的褻瀆。
秘書長抬起一隻手製止他說下去:“GA不能像古典音樂那樣高高在上,如同您架起古典音樂通向大眾的橋樑一樣,它應把人類最崇高的理想播撒到每個普通認身邊,這是我今晚請您來的原因。請相信,我曾在非洲炎熱骯髒的貧民窟中聽到過您的琴聲,那時我有在陰溝裡仰望星空的感覺,它真的使我陶醉。”
克萊德曼指了指草坪上的元首們:“我覺得這裡充滿了家庭的氣氛。”
秘書長也向那邊看了一眼:“至少在今夜的這塊草坪上,烏托邦還是現實的。”
秘書長走進草坪,來到了觀眾席的前排。本來,在這個美好的夜晚,它打算把自己政治家的第六感關閉,做一個普通的聽眾,但這不可能做到。在走向這裡時,他的第六感注意到了一件事:正在同A國總統交談的C國國家主席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本來這是個十分平常的動作,但秘書長主注意到他仰頭觀看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也許只長了一兩秒鐘,但他注意到了。當秘書長同前排的國家元首依次握手致意後坐下時,旁邊的C國主席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這證實了剛才的猜測,國家元首的舉止看似隨意,實際上都十分精確,在正常情況下,後面這個動作是絕對不會出現的,A國總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N市的燈火使星空黯淡了許多,W市的星空比這個更燦爛。”總統說。
C國主席點點頭,沒有說話。
總統接著說:“我也喜歡仰望星空,在變幻不定的歷史程序中,我們這樣的職業最需要一個永恆穩固的參照物。”
“這種穩固只是一種幻覺。”C國主席說。
“為什麼這麼說呢?”
C國主席沒有回答,指著空中剛剛出現的群星說:“您看,那是南十字座,那是大犬座。”
總統笑著說:“您剛剛證明了星空的穩固——在一萬年前,如果這裡站著一位原始人,他看到的南十字座和大犬座的形狀一定與我們現在看到的完全一樣,這星座的名字可能就是他們首先想出來的。”
“不,總統先生,事實上,昨天這裡的星空可能與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