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肖子孫,你們應該收拾他們幾下子!”秋生爹憤怒地說。
上帝搖搖頭:“我們是不會攻擊自己創造的文明的。你們是這四個兄弟中最懂事的,所以我才對你們說了上面那些話。你們那三個哥哥極具侵略性,他們不知愛和道德為何物,其兇殘和嗜血是你們根本無法想像的,其實我們最初創造了六個地球,另外兩個分別與地球一號和三號在同一個行星系,都被他們的兄弟毀滅了。這三個地球之所以還沒有互相毀滅,只是因為他們分屬不同的恆星,距離較遠。他們三個都已經得知了地球四號的存在,並有太陽系的準確座標。”
“這太嚇人了!”玉蓮說。
“暫時還沒那麼可怕,因為這三個哥哥雖然文明進化程度都比你們先進,但仍處於低速宇航階段,他們最高的航行速度不超過光速的十分之一,航行距離也超不出三十光年。這是一場生死賽跑,看你們中誰最先能夠貼近光速航行,這是突破時空禁錮的惟一方式,誰能夠首先達到這個技術水平,誰才能生存下來,其他稍慢一步的都必死無疑,這就是宇宙中的生存競爭。孩子們,時間不多了,要抓緊!”
“這些事情,地球上那些最有學問最有權力的人都知道了吧?”秋生爹戰戰兢兢地問。
“當然知道,但不要只依賴他們,一個文明的生存要靠其每個個體的共同努力,當然也包括你們這些普通人。”
“聽到了吧兵兵,要好好學習!”秋生對兒子說。
“當你們以近光速飛向宇宙,解除那三個哥哥的威脅,還要抓緊辦一件重要的事:找到幾顆比較適合生命生存的行星,把地球上的一些低等生物,如細菌海藻之類的,播撒到那些行星上,讓他們自行進化。”
秋生正要提問,卻見上帝彎腰拾起了地上的柺杖,於是一家人同他—起向大客車走去,其他的上帝已在車上了。
“哦,秋生啊,”上帝想起了什麼,又站住了,“走的時候沒經你同意就拿了你幾本書,”他開啟小包袱讓秋生看,“你上中學時的數理化課本。”
“啊,拿走好了,可您要這個幹什麼?”
上帝系起包袱說:“學習唄,從解一元二次方程學起,以後太空中的漫漫長夜裡,總得找些打發時間的辦法。誰知道呢,也許有那麼一天,我真的能試著修好我們那艘飛船的反物質發動機,讓它重新進入光速呢!”
“對了,那樣你們又能跨越時間了,就可以找個星球再創造一個文明給你們養老了!”秋生興奮地說。
上帝連連搖頭:“不不不,我們對養老已經不感興趣了,該死去的就讓它死去吧。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自己最後一個心願,”他從懷裡掏出了那個小電視機,螢幕上,他那兩千年前的情人還在慢慢說著那三個字中的最後一個,“我只想再見到她。”
“這念頭兒是好,但也就是想想罷了。”秋生爹搖搖頭說,“你想啊,她已經飛出去兩千多年了,以光速飛的,誰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你就是個修好了船,也追不上她了,你不是說過,沒什麼能比光走得更快嗎?”
上帝用柺杖指指天空:“這個宇宙,只要你耐心等待,什麼願望都有可能實現,雖然這種可能性十分渺茫,但總是存在的。我對你們說過,宇宙誕生於一場大爆炸,現在,引力使它的膨脹速度慢了下來,然後宇宙的膨脹會停下來,轉為坍縮。如果我們的飛船真能再次接近光速,我就讓它無限逼近光速飛行,這樣就能跨越無限的時間,直接到達宇宙的末日時刻,那時,宇宙已經坍縮得很小很小,會比兵兵的皮球還小,會成為一個點,那時,宇宙中的一切都在一起了,我和她,自然也在一起了。”一滴淚滾出上帝的眼眶,滾到鬍子上,在上午的陽光中晶瑩閃爍著,“宇宙啊,就是《梁祝》最後的墳墓,我和她,就是墓中飛出的兩隻蝶啊——”
一個星期後,最後一艘外星飛船從地球的視野中消失。上帝走了。
西岑村恢復了以前的於靜,夜裡,秋生一家坐在小院中看著滿天的星星,已是深秋,田野裡的蟲鳴已經消失了,微風吹動著腳下的落葉,感覺有些寒意了。
“他們在那麼高的地方飛,多大的風啊,多冷啊——”玉蓮喃喃自語道。
秋生說;“哪有什麼風啊,那是太空,連空氣都沒有呢!冷倒是真的,冷到了頭兒,書上叫絕對零度,唉,那黑漆漆的一片,不見底也沒有邊,那是噩夢都夢不見的地方啊!”
玉蓮的眼淚又出來了,但她還是找話說以掩飾一下:“上帝最後說的那兩件事兒,地球的三個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