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還被臨死掙扎的馬踹了兩腳。
稚山。
這兩腳險險將阿悍爾從驚變中摘出來了。
還好遣了他下山。
司絨的心從看到芬捷馬的那一刻開始吊起,直到此時才安穩落下,她平復著呼吸,偏頭半笑不笑:“殿下好謀算啊。”
話畢折身要走,手腕不防一緊,生生頓住了腳步。
司絨回身拿手搭在他胸口,仰頭輕輕一笑:“殿下哪裡是捨不得,分明是太捨得,阿悍爾還沒與淑妃一派搭上線呢,殿下連這點火星都要掐滅,真是眼不容沙。”
風雲乍湧,天邊的綺色迅速消散,身後暮靄漸沉。
封暄沒有回應她的質問,只說:“當真要下山?”
司絨想起他弓弦所向。
今日不是馬球賽,是太子殿下一個人的獵場,不知道他究竟要獵什麼,但整片馬場都在他射程範圍內,他問她是否要下山,就是問她要穩坐高臺還是捨身入局。
她在風聲裡說:“我喜歡入局,殿下就且高坐雲端吧。”
封暄鬆開了手:“隨你。”
“殿下也會把箭矢對準我嗎?”
“會。”
她笑了笑:“那就請殿下手下留情了。”
而後翻身上馬,馬鞭凌空抽響,一道風似的衝入了將暮的天色中。
這是封暄第一次看她離開的背影。
他重新把九張弓拿回手裡,沉甸甸的九張弓,在手裡握得一點踏實感都沒有,他冷冷凝望那道火紅的身影,撥出的氣都是熱的。
*
司絨踏著暮色下到馬場的時候,天色完全沉下來,丹山馬場繞著場周點了一圈火把,儀衛隊通通不見,挎刀的皇城司裡外圍了三層。
她翻身下馬,通報後匆匆邁入皇帳。
主座前支了一道屏風,兩旁垂了紗簾,皇子公主們都在外頭,只有皇帝、淑妃並三皇子在屏風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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