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盡力向北看去,想看北面黑沉沉的天際有沒有被火照映地亮光安州就離他只有四十里的道路了,強行軍不過幾個小時的道路!
“攻擊能確保成功麼?”徐一凡盯著李雲縱問。
李雲縱沉默一下,輕聲回答:“如果只是原來攻擊慈山那部日軍分出的後衛,標下可以確保成功…………”
沒等他說完,徐一凡已經打斷了他的話:“就是那部日軍分出地後衛,沒有其他可能!下去準備吧!我就在這裡看著你們衝過去!”
李雲縱看看徐一凡,扯扯嘴角,也不多說什麼,一招手,帶著他麾下軍官下山去了,各自掌握部隊,李星經過徐一凡地時候兒,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一低頭,大步的走下去。
徐一凡站在那兒,就覺得渾身不得勁,腳下是大隊大隊地火光在滾滾運動,所有人的心思都集中在了安州上面,恨不得從肅川裡這裡飛過去!
“安州…………安州…………”徐一凡低聲嘟囔兩句,回頭招呼:“水!”
誰成想,回頭瞧見的卻是溥仰正揚著脖子將最後幾滴水倒進自己嘴巴里面,聽見徐一凡要水,一擦嘴巴:“回大人的話,沒了!”
槍聲喊殺聲在黑夜當中響徹四野。
日軍拖長了聲音的衝鋒聲音,從四面直逼過來,掩護的彈雨如林,打在安州城牆上面,到處是子彈崩落城磚的聲音。
城上城下,火光熊熊。
袁世凱站在城頭,伏在一個垛口後面死死的看著眼前戰場,身邊簇擁的全是衛兵,一個個恨不得要將他從垛口邊上扯下來。自從白天那一出,整個安州,都將袁世凱當作的主心骨!
袁世凱只有兩營禁衛軍新兵作為骨幹,而這些新兵只有基本的軍事訓練,會佇列,會放槍,其他的沒了。決不可能放出去依城野戰他們就連野戰構工也不會。把他們放在壕溝裡面,放槍簡單,日軍衝到面前,是不是還能沉著的抵擋到底,直到肉搏也不後退,真是大可懷疑。一個人讓他拼命簡單,但是訓練成可以完全按照命令。堅定冷靜的作為團隊來作戰,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讓這兩營新兵依城野戰,節節抵抗,節節後撤,對於幾個月前還大多是農民加文盲地他們。的確困難了一些,更別說這裡的軍官也多是二期南洋學官出身。就算他們也還沒訓練完成!徐一凡集中南洋財力,兩年時間,拼了老命,也不過才訓練出一個能戰的精銳鎮出來!
袁世凱乾脆就將這些兵都塞進了安州城裡面,各上城牆,每人指定位置,只要放槍就可以,後退絕不可能,他帶著衛兵巡視這不大的城牆隨時執行戰場紀律。
這個時候。城下還滿滿當當地都是人,在緊張的等候………這些都是盛軍,城上死一個,城下馬上補一個。除了馬道斜坡之外,還有上百架地竹梯直抵城上,隨時當作補充兵力。饒是把安州城塞得這麼滿,他不過也只容納了一半的盛軍。剩下的,他乾脆打發去了北面,離戰場遠一點。愛跑就繼續讓他們跑去,不跑的話,打完了仗,他袁老子都要!將來就是禁衛軍第三鎮,拿比淮軍高一倍的餉錢!
讓這些敗破膽的盛軍出去野戰牽制。也是腦子壞掉的事情。擋日軍一分鐘都難啊。編制完全混亂,裝備也不齊全。就算士氣稍有回升,也不過就只有在城裡面放槍的作用了。袁世凱也根本沒時間整頓他們!
安州城現在三個城門都被條石堵得死死的,幾千人都塞在城裡面。出城肯定是打不過日本鬼子地,袁世凱打定主意當烏龜,只要鬼子啃不進來,就算完成任務!
四野閃耀的都是火光,也映照出環狀逼上來的日軍人浪。城頭架得滿滿的都是步槍,軍官們大聲下令裝定表尺,集火射擊。這些禁衛軍新兵緊張得完全忽略了口令,只是手忙腳亂的不斷開槍,日軍距離還在兩千米開外,城頭已經打得煙霧繚繞,一片星星點點的槍口焰。城腔以內,是擠得滿滿當當的盛軍官兵,他們還穿著淮軍地號坎,揚著頭只是緊張的看著上面,一片黑壓壓的人頭鴉雀無聲。進了安州城,這命就賣給城頭那個袁大人了,要是城牆被突破,大家就只有一勺燴了,這麼多人擠這麼芝麻大點地小城裡面,逃都逃不動!
看著城頭那些新兵的射擊水平,不少自以為老手的盛軍士兵低聲的議論。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放的他媽地什麼槍,表尺都不會裝!”
“還不如換咱們上去呢!不是吹,老子說打鬼子左眼,就不打右眼!”
“算球拉倒吧,當初大家還不是一樣,看見鬼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