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碰就破。除了吃糧餉,耍威風,抽大煙,就再無半點本事。當初七萬大軍當中。算是能戰的毅軍和吉林練軍兩支主力都敗得那麼慘了,還指望這些太爺能保住錦州?
萬餘盛字練軍逃到錦州,果然就強佔民房。擄掠糧草,欺行霸市,搞了一個不亦樂乎。世人都認為豐升阿遇戰先逃,現在又不約束手下,騷擾地方。宋慶他們退下來。一定要接訪錦州,彈劾豐升阿!宋慶掛著欽差幫辦大臣,依克唐阿掛著欽差會辦大臣的銜頭,都是這個豐升阿的頂頭上司!
誰也沒想到,豐升阿竟然穩穩呆在錦州城。宋慶和依克唐阿也曾氣勢洶洶帶著戈什哈入城,卻不知道豐升阿跟他們說了什麼。兩個掛欽差銜頭的大將竟然退出了錦州。一個駐到了北寧,一個駐到了塔山,都不入錦州半步。豐升阿這個遼南諸軍官銜最小地帶兵將領,竟然成了中軍的態勢,還有謠傳他要接徐一凡的欽差總辦大臣地位置!甚至還有傳得更邪乎的,說豐升阿是奉了太后老佛爺的命令名正言順的溜逃,就是要遼南諸軍打敗仗,給主持戰事的皇上好看!
世事顛倒。莫過於此。盛字練軍經此之後,更是得意洋洋地加倍在錦州城作踐,也不顧這是他們的鄉梓之地。對戰事失望,加上招惹不起這些太爺,錦州百姓乾脆就絡繹不絕的逃出城去投親靠友,搞得這座關外雄鎮幾乎成了一座死城。
而豐升阿也絕無半點認真佈防錦州城防務的意思,萬餘兵隊幾乎是隨心所欲的選擇駐紮的地方。當官兒地圖舒服就選城裡的好房子住。當兵的圖個少約束髮外餉就在城外面住著,隔三岔五的下鄉打糧,拉牲口來打牙祭,更沒事拉拉夫子,等百姓人家拿錢來贖人。錦州城這幾天絕看不到整頓部伍的景象,倒是各處自發組成的賭坊賭檔熱火朝天。大夥兒白天抽大煙不起。晚上賭錢不睡,何嘗有半分戰地景象!豐升阿對這些都是不聞不問。惟一舉措是派自己戈什哈親兵營守住了錦州城的官電報房,每個時辰都要向廣濟寺他豐軍門駐節的行轅通報訊息,更發瘋一般地朝北京城去電報,也不知道在等什麼訊息。
短短几天的所作所為,就連奉天本地旗人都看出來了,遼西走廊,如果日軍可能擴大攻勢,絕無半點抵抗能力。而豐升阿如此逃將,如此作為,居然還得以重用,要挽遼西走廊局勢,只有殺豐升阿以謝天下!
奉天城守尉英琪更是直接去電北京哭訴:“老佛爺和皇上是不是不打算要祖宗的地方了?與其如此,豐升阿這樣的旗人指望不上,咱們就真的只能指望徐一凡了!”
可是這兩天,不管遼西遼南局勢如何紛亂變化,不管多少人翹首等著北京訊息,這個帝國中樞,卻是絕無動靜!幾日之內,往日絡繹不絕發往這裡的各種電諭,邸報,廷寄,竟然是蹤影不見!
誰也說不清楚,這個帝國到底怎麼了。
就為這個事情,豐升阿這些天的脾氣大得邪乎,大煙都抽不香。他今年五十四歲,照履歷來說,算是自小從軍地行伍出身,可偏偏沒有半點軍人氣度,衣衫修潔,鬍子頭髮光滑整齊得一絲不亂,樣子也很儒雅,一副世家子弟氣度。單看外表,和宋慶那樣老樹根似的丘八外表天上地下,底下人也都說豐大人脾氣算好的,不難伺候,可這幾天,偏偏不一樣!
今兒他破例的中午就從煙榻上面一個翻身起來,在自己官廳裡面焦躁的亂轉。專跑上房的得寵下人,捧著新煙籤子進來,也不知道觸動了豐大人哪根愁腸,上去就是兩個萬巒豬手,再加一記金華火腿。打得下人滿地亂滾,闔行轅個個噤若寒蟬,豐大人今兒痰氣發得特別厲害!
就連到了時辰,該過來通報官電報局訊息地戈什哈統帶都在官廳門口探頭探腦,不敢上來。豐升阿打完下人,焦躁地又轉了兩圈,才瞧見他的戈什哈統帶,豐升阿一跺腳:“還不滾進來!有什麼好訊息沒有?”
那統帶是豐升阿郭博勒家地親侄兒,最是得到豐升阿寵信。田莊臺一戰護送豐升阿逃下來也賣力得很要知道當初一聲撤退的令下,盛字練軍嗡的一聲就垮了,逃跑的道路擠得滿滿兒地,多虧這親侄兒統帶大呼酣戰。指揮著戈什哈們的洋槍佩刀朝著那些擋路的逃兵招呼,硬架著豐大人一路逃到了錦州!
豐大人一聲令下,統帶頓時滾了進來。打千之後訥訥地說不出話來。豐升阿臉色鐵青,摸著自己光溜溜的額頭:“還沒訊息?北京城怎麼了?老佛爺那兒怎麼了?”
下面的話豐升阿卻說不出口,只是在心裡亂轉。五十四歲了才巴結到鑲白旗的副都統,離旗人宦途的頂峰遠著呢。他心思又熱切,這次遼南一戰。老佛爺地誘餌一伸出來,他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