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嫡系軍官,頓時朝他投來了鄙夷地目光。徐一凡麾下兩員重將,就算這次保升下來,也不過就是提督銜總兵,這洋鬼子居然還想和楚李兩人平起平坐?
不過蘭度的神態,倒是一直理直氣壯。
徐一凡也是一怔,頓時就哈哈大笑:“想要功名?好說!閣下先到我禁衛軍一標本部裡面行走,瞭解一下咱們這支軍隊是怎麼回事兒。我也好考校一下閣下的本事。到底能拿到多大的功名。就憑男兒本事領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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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海之上,十數條黑煙如帶,直上海天。
青黑的海面上,數條鐵甲艨鉅艦分開波浪。挪動著它們的鋼鐵身軀。這些炮利船堅的北洋大艦分成左右兩翼,掛著獵獵而動的三角黃龍旗幟。夾著十餘條形制各異地火輪船。這些火輪商船上也掛著各色各樣的國旗。包頭藍衫的淮軍步兵蝟集在船頭船舷,對著護送他們的威風凜凜地大艦們指指點點。
北洋水師八大遠和超武揚威兩條碰快船傾巢而出,護送第一起四千盛軍登入仁川。拉出如此大的場面,不僅僅是為了護航,也是為李鴻章即將開始地交涉耀威。
對東洋小鬼子,可用不著客氣!
海浪碰撞在定遠號鐵甲艦的船頭,濺出了萬千白色碎末。這艘七千餘噸,鐵甲包裹,有十二寸巨炮的主力艦和她的姊妹艦鎮遠,就是北洋水師的中流砥柱。也是北洋水師成軍以來,威震東亞洋麵的最大憑藉!
不論什麼時候,北洋上下,只要看到了這兩條鉅艦,就覺得北洋軍勢,永不會傾覆。
在定遠桅杆上面,掛著丁汝昌的提督認旗,表明了她的旗艦身份。此時丁汝昌正站在飛橋上面,神色凝重,只是看著遠處海面。在他身後,北洋水師左翼總兵,定遠管帶劉步蟾,還有數名隨從官,都穩穩的站在他的身後。
這些日子,丁汝昌操持北洋水師主力準備出海,又到天津會合運兵船隊,一直都心情不好。在陸師看來水師鉅艦威武不可一世,局內人才知道這些鉅艦的艦況有多麼糟糕,不少都是勉強上路的。最要命的是,每艘軍艦上面,炮彈儲備都不足,而且多是實心彈丸。新式的開花炮子少之又少。軍艦的戰鬥能力就在於火炮,彈藥不足,這不就是一個空心大佬官兒麼?還好上下都不認為這次能真打起來,也不是那麼在意。
只有丁汝昌總覺著有點心事重重的。
猛的一個大浪撲來,又被艦首撞碎,飛橋上面諸人身子都是一仰,丁汝昌才從自己沉思裡面醒過來,他回頭看看,目光就落在了自己一個隨員身上。這隨員穩穩的站在飛橋上,隨著波濤湧動而緩緩起伏,臉上總有一種沉鬱倔強之氣。正是撤了致遠管帶差使,一直投閒置散的鄧世昌。看著丁汝昌目光轉過來,他也不動聲色。
丁汝昌正想說什麼,就聽見飛橋下面腳步聲響起。回頭一看,就看見兩個戈什哈扶著臉色鐵青的葉志超走了上來。
這位此次出兵的陸師總統,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不坐舒服的客船大餐間。非要死皮賴臉的要坐北洋水師旗艦以重威。都是敵體的同僚,丁汝昌也不好回他。結果上了船,擠了劉步蟾的官艙,一出海就暈船暈了個天昏地暗,連大煙都抽不香了。
眼看得他腳步虛浮的走上飛橋,水師將佐紛紛向他見禮。葉志超也沒氣力搭理。迎風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又幹嘔了兩聲像是才好過來,有氣無力的就道:“阿喲皇天!老命去掉半條,丁老哥,你怎麼能當好這水師提督的!兄弟實在來不得了,吃什麼吐什麼,到底什麼時候兒,才能到仁川碼頭?”
丁汝昌要笑沒笑,還扶了葉志超一把:“明天白天,就能到仁川了。這風浪還不頂大,曙青兄的盛軍,看起來還挺精神呢。”
葉志超只是又叫了兩聲皇天:“謝天謝地,早點到罷!”
丁汝昌在旁邊突然問了一句:“到了朝鮮,曙青是不是就直撲漢城?算算時間,徐一凡恐怕還沒走吧…………朝鮮電告,徐一凡封了他們的庫府,要是碰見了禁衛軍,曙青兄怎麼了理?”
說到這個,葉志超卻來了精神,咬著牙齒,似乎要把暈船的怨氣全發洩到漢城的徐一凡身上:“怎麼了理?徐一凡識相便把,不識相,我的兵也不是吃素的!有中堂給咱們撐著,我瞧著徐一凡敢把漢城的東西朝平壤搬?他敢動,老子就敢開槍!到了朝鮮,第一要務,就是把朝鮮庫府給搶回來,順便給這小子一個下馬威!”
第三十八章 馬賊老丈人
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