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位公主,盟友的妹妹也不行……
剛想再問些其他的,櫻霜突然進來稟報,宮裡來人傳話,皇帝召她進宮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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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議事,其實無非是向皇帝彙報一路所見所聞和武林大會的情況——雖是秘差,但既是欽點的,自然便是欽差。本來還想休息一下,便擬摺子遞上來,誰知皇上直接召見,倒省了她費心思動筆了。
能對皇上詳述的事情也不多,和九尾的遭際不能講,楚曦和燕玄衣的事不便講,於是行程便只剩下平平的一些瑣事,還有簡單的武林大會的結果。
好在皇上對她做事一向頗為放心,並沒有問得十分仔細,倒是在她回話的時候,盯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讓她暗暗揣測不已。
果然,她述職完畢,皇上嘉許了幾句,便看似不在意的問道,“宜倫可聽說太子暫不選妃之事了?”
她聞言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解,緊接著垂目道,“剛剛回京,還未聽說。”而他昨晚也不曾講……
沒有抬眼,她感到皇上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似有難決之意,許久,他嘆口氣道,“罷了,兩個都是有主見的孩子,你們的事,朕亦不欲干涉,好自為之吧。”
徐思妍暗暗吐出一口氣,忙跪安告退,出門之前聽到皇上好像自言自語道,“無人退讓,便註定兩敗俱傷。”
她腳步不由得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徑自推門出去了。
關上門,她笑得苦澀……她又何時有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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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欣慰的看到還有筒子在等文……最近有點時間會盡量寫的,寫文外部環境不太好就是了》。《
賠劍
出了御書房上了專門在宮內代步的軟轎,徐思妍有些疲憊的閉上眼,沉默半晌才又睜開眼,淡淡吩咐外面,“去東宮。”
轎子剛剛抬起,她又改變主意道,“慢著……還是回府吧。”
去找他說什麼呢?問他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她?還是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自嘲的笑……其實她心裡對答案很清楚,不是嗎?可是這樣的她沒辦法回應他,沒辦法承諾任何事……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在黑暗幽閉的空間中,她思索良久後,微抿唇的下定決心……是時候將一切告訴他了……事實太過於殘忍沉重,她已經無法再獨自揹負……
況且再隱瞞下去,對他也太不公平……
一時間思緒還是紊亂如麻,突然很想找人說說話,說些什麼都好,卻可悲的發現,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身居高位;朋友本就不多,姚遠已赴北疆參軍,宜瑩情殤避居山莊,凌筠……她現在躲還躲不及……
高處不勝寒嗎?第一次,她竟也嚐到了這種滋味……她和凌筠果然還是不應該邁過禁忌的界限吧?若是回到以前,是不是便沒有這種煩惱?
不期然的,腦中浮現出一雙清澈如泉的眼。她幽幽一嘆……也該去拜訪那個人了,她都還沒有機會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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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如洗,照在風雪過後一片銀白的地面,泛出淡藍的幽光。偶爾一陣微風掠過,松枝上的積雪便簌簌而下,落地無聲。
四處皆是蕭謐寂然,獨獨楚世子的沉園今晚頗不平靜。
“我捨去公主之位,你是不是便肯娶我了?若這樣,我明日就去求父皇……”少女微醺的說出荒唐的話語,泫然涕泣的樣子楚楚可憐。
不過,坐在她對面清冷雅逸的男子顯然不為所動,只淡淡的回應一句:“公主醉了。”
她笑著流出眼淚……甘願放棄高貴的身份,愛他愛得近乎卑微,這樣也不能感動他分毫嗎?“楚曦,你是否沒有心?”
沒有心?
這問話彷彿觸動了什麼思緒,讓他有了瞬間的怔忡。
沒有心嗎?曾經他也以為自己無心……
遊歷四方也好,謀劃天下也好,對他來說始終如戲如棋。他雖身在塵世,心卻從未投入其中……
有時他覺得,自己的心早已遺失在了某個他也說不上來的地方,再也找不回來。
然而;明知道就這樣無心無情的過下去——直到有朝一日上窺天道、瞭然生死——是對他來說最完美的道路,刻骨的失落卻不時湧上,似乎在等待失去的什麼再回來,填補那片蒼涼的空白。
直到刺殺她的那天,她狼狽的出現在他面前,絳紫的宮紗在殘梅亂舞間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