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那人,可還好?”
千尋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他很好啊,不過他家中有急事,已經走了。倒是宮裡來了人找你,已經等了幾天了。”
他走了?是為了躲宮裡來的人,還是躲她?
強忍著心中突然湧上的委屈,她起身簡單梳洗後,召見了宮中來人。凌筠竟然派了四大貼身暗衛之一的朱雀。
“……公主無恙,微臣便放心了。……殿下十分掛念公主,所以派臣護送公主回宮……”
她一行全軍覆沒的事情,想必已經傳到了凌筠耳朵裡,所以顧不上和她冷戰,派出心腹來接她。
漫不經心的虛應著朱雀,想著就要回京面對一大堆事情,心中並無幾分歡喜。
“……若公主不反對,今日便動身如何?”朱雀繞了一大圈,終於說出重點。
她無所謂的點點頭,擺擺手示意他可以下去準備了。
“噢,微臣該死,殿下還有信給公主,請公主過目。”朱雀走了一半,才想起來他臨走的時候,凌筠塞給他的東西。
她沒什麼精神的接過拆開來看,就見偌大的紙上只寫了兩個字,“盼歸”。這兩個字寫得溫柔細膩,便似他動情時看她的眼神。
一股暖意流入心間,她不無得意的一笑。他總算不氣她了,這次冷戰,以她的勝利告終。
這項認知,意外開啟了緊閉的思念的大門,她這才發現,她其實也很想念他了。快兩月未通音訊,這幾乎是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
“喂!”千尋中性的聲音打斷她的遙想,她抬頭滿眼溫柔的看向他。
似乎從沒見過她這般柔和的表情,他忍不住一愣,臉突然紅了起來,轉開眼看著地面道,“我不跟你回京了。”
她正暗笑他的彆扭表情,聞言一驚,詫異道,“為什麼?”
他仍不看她,低聲道,“繁華富貴,最是消磨修道人的意志。”
她目中閃過了然,雖然不捨,卻沒有勸阻,因為太明白在他漫長的生命中,她是曇花一現,再多的纖絆,只會是痛苦的溫床。
有些遺憾的問道,“以後……還會再見面嗎?”
他垂下頭,搖首道,“我會努力忘了你。”這是明智之舉,她心中卻滿是揮不去悵惘,不知該慶幸他們曾有的交集,還是心痛日後刻意的遺忘。
也許,在他們相遇時,分手便已是必然。也許她早已知道,所以不肯對他過於用心。想來,他亦是如此吧?
臨行時,掃視一圈棲身半月的小院,青松依舊,墨瓦白牆依舊,心卻和來時再不相同。似乎有什麼東西遺漏了,她又怎樣都帶不走。
幽幽的輕嘆一聲,轉身再不回頭的走開。
前生來世,都已被她拋棄。今生苦短,她沒有時間向後看,也沒有時間怨尤。她能做的,只是儘量的讓自己過得好。
所以,比起其他任何東西,幸福快樂才是她所熱切追求的,而這追求的腳步,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擋得住。
所以,不管已經錯過了什麼,她的未來一定要幸福。
番外 雪
修長挺拔如白玉雕成的赤裸男體,從極盡華麗的浴池中踏著玉階步出,如墨如瀑的長髮飛流直下垂到了腰間,水珠從飽滿的額頭順著秀直的鼻滑到了總是微微上翹的唇邊。那唇柔軟又稜角分明,說不上是薄還是厚,完美到了極點反而越發的虛無,正如它所勾出的那抹黯淡紅塵的微笑。
男子離了水面,未及站定,早就侯在一邊的內侍就低首迎了上去,恭敬的服侍他幹身。即使不著寸縷,他依然優雅從容,只是此刻那黑曜石般的美麗的眼,難得的透出些飄忽,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距那日和她不歡而散,已經一個月,也一個月對她的訊息不聞不問,刻意冷落,怎知她黯然神傷的蒼白總在不經意間浮上心頭,入骨流連,纏繞不去。
他……是怎麼了?以往從來不曾這般……
難道……是因為這次他們沒有好好道別?
想起最後一次見面的情形,他不禁眼色暗沉。
“為何不同我商量,便擅自向皇上請命?”她的崑崙之行,他竟是最後一個知道,氣怒交加到了極點,面對她時,反而變得語氣平靜。
她赤足散發,身上僅披了輕紗睡袍,在這初冬的厚重中,顯得格外單薄柔弱,讓他即使在盛怒之中,亦幾乎忍不住想將她攬入懷中疼愛憐惜。
只是這衝動,止於她垂下眼的一刻……她的答案他已不必聽。
相伴多年,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