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七叔便也安心了。”
“哦?從何說起。”
“色性之事,七叔是過來人,懂得自然多一些。周犯相貌堂堂,身長腰窄,殿下畢竟年少血性,一時興起,很正常。可殿下難道真要為一個男的,葬送自己大好前程。”
慶王這話,聽著像是勸,卻實則透著威脅意味,趙晗心中澄明,長吁口氣,聽他繼續說下去。
“罷了,王叔退讓一步。”已穩操勝券,慶王卻彷彿十分為難地嘆氣,道,“一夜,七叔將這周犯押送去東宮,任殿下處置。了了這妄念,待至天明,該提審提審,該刑罰刑罰。殿下意下如何?”
“……”
沉默對峙持續了許久,轎子中才傳來儲君年輕的聲音,平穩而淡定:“本宮有兩個條件。”
“殿下請講。”
“第一,蒙上他的眼睛,本宮不願他恨我……”
慶王聞言,心想這孩子年紀輕輕倒是會做人,便勾起唇角笑了笑,道:“第二呢?”
“……”趙晗靠了靠背後鋪著裘皮柔軟的軟塌,緩慢的轉了一圈拇指上的扳指,垂下眼簾道,“聽說,王叔有一塊貴重的古玉,叫屈庸石。”
屈庸石有何等功用慶王自然瞭解,正有些警覺,卻聽得轎子裡面傳來一句:“本宮曾答應將屈庸石為他求來,倘王叔願意忍痛割愛,本宮也算言而有信,同他兩不相欠。”
聽著這彷彿摻合半真混著半假的一句話,慶王低頭想了一想,投去一個狐疑眼神,最終還是應允了。
***
別過了慶王,趙晗領著怡英回到東宮,一路一聲不吭將人帶到書房,才回頭睨了身後垂著頭的人一眼。房怡英一顫,剛想開口解釋卻被打斷了。
是太監站在書房外,細聲傳報慶王如約捆了一人送來。
“送去內殿。”趙晗眼皮都不抬道。
聽著太監們離開,房怡英哭喪著一張臉,撲通一聲跪下:“殿下。”
“哭什麼,起來吧。”
房怡英本以為這黑鍋是背定了,聞言眉毛都快飛上額頭了,半信半疑的模樣:“殿下不疑屬下?”
“如今本宮唯一的親信便是你,哪會這麼輕易中了慶王的離間之計。”
房怡英感動得稀里嘩啦,跪著上前幾步抱著儲君的腿號啕,末了,才擦了擦鼻子,道,“那殿下如今什麼打算,只要是殿下交代,怡英萬死不辭也為殿下安排妥當。”
趙晗想了想,終於俯身下去,在房怡英耳邊低語囑咐了幾句。
二更時分,夜正靜謐,太子書房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把這狗奴才給本宮拖下去!”
***
見趙晗帶著幾個太監腳步匆匆前往內殿,守在殿外的兩個小宮女面如土色,倒也不怪她們膽子小,聽說方才,連太子殿下自小頂好的玩伴房怡英都被拉下去打了二十板子,東宮下人們自然都是人心惶惶。
趙晗打量了一番殿外慶王的守軍,揚了揚下巴:“人在裡面了?”
“回太子殿下,在,在裡頭了。”宮女回話道。
趙晗便不再說話,示意身後隨從留下,推門而入。內殿中亦安排了幾個掌燈宮女,五官都極為陌生。趙晗雖走失許久,卻也不至於連東宮的下人都忘了,想必這些宮女也是慶王的眼線。
一面思忖著一面合上殿門,宮女們見他繞過屏風進來,便迎上來為他寬衣,趙晗看向床的方向,垂下的紗帳中看見側躺一人,從趙晗的角度看不見他的臉,只看見他雙手背在身後,用繩子捆得死死的。慶王知情知趣,命人換了他身上的衣物,甚至還梳洗了一番,一向束起的長髮放了下來,黑緞一般盤繞在紋著紅線的杏黃色被褥上。
過了一會兒,宮女們識趣的退到屏風後,趙晗則往床邊緩步走近。
周木頭的腳也捆了,雙眼被黑布蒙了,當趙晗踩上床踏,聽不見任何聲音的他才察覺了震動,往後偏了偏頭。
趙晗知道五花大綁的他傷不到自己,緩緩在床沿坐下,伸手將他的臉引向自己。
其實得到周木頭的場景趙晗想象過不下一萬次,卻是怎麼也想不到會是現在這樣,趙晗心中發苦就這麼低頭輕吻了下去,唇貼著唇,沒有任何互動的一吻過後,周木頭奮力偏過頭,喘息片刻,忽然開口道:“趙晗。”
一時間,內殿中便靜得只有兩人的吐息聲。
“是我。”許久,趙晗才開口。
“怎麼,都記得我的氣味了……?”
說完,也沒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