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嗎？
她胡思亂想著，忽然就意識到，天，已經大亮了。
慢慢直起身子，愣了一會兒，用薄被裹住赤 裸的上半身。旁邊動了動，無涯也起來了，一頭烏黑青絲遮擋著光滑的前胸，他扳過湛明嬋的肩膀，吻了吻她的唇。
“鬧夠了吧。”湛明嬋向後躲了躲，“你又打什麼鬼算盤呢？”
無涯慢慢抬起頭，“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我喜歡個鬼！”湛明嬋怒。
小箏兒在仙障裡，香甜地睡著，她的父母都很性福，夜晚的安寧中有一些小小的，合理的聲響。
然後早上醒來，陽光透明，天空晴朗……
這樣的日子……嗯……
如果不是同床異夢的話，那麼會很和諧。
“你到底瞞著我什麼呢？”湛明嬋冷靜地穿上內衣，又去拿睡衣，“用這種手段來隱瞞嗎？”
無涯直起身子，“明嬋……”
“我手機呢。”
別他媽瞞著我了，我不是傻子了。
湛明嬋伸手，“我強烈懷疑，你和我老子，又合起夥做生意了。疑點就是我那變了位置的手提包，還有明明放進去，卻又不見了的手機。”
無涯默默地披上了霜色的深衣。
“如果你再告訴我說，你沒看見，那麼無涯，我讓你再也看不見我！”湛明嬋怒道。
碧光一閃，手機自半空閃現，落到湛明嬋的手心。
關機狀態。
開啟了手機，湛明嬋只等了一會兒，就閃進來一堆簡訊。
看得她眼暈。
有吳雙的，有許詞韻的，有童盈的，有葉小柔的，有蘇婷的，有周佳的，甚至還有……沈秋凡的！
幾乎都是帶著惶恐，疑問的簡訊，主題只有一個：
見鬼了。
不是一個人見鬼，是一堆人都見鬼了。不是在一個地點的一群人見鬼，是分散在城市不同角落的人，見鬼了。不是和她湛明嬋有關係的這些人見鬼，而是這些人身邊的人，也都見鬼了。
湛明嬋翻了翻，“昨天晚上，城市出事了吧？”
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父親電腦裡的動靜，是大規模事變的警報，只有在失控的鬼魂數量達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散在外面的傀儡，才會透過專門渠道，將玄黃之力所塑成的警報，透過網際網路，傳入到父親的電腦裡。
還有走廊的奔跑聲……
夾雜著猩紅的夜幕，不安的蟬鳴，明明六月天，那風卻陰地可怕。
“陰氣如此不安，恐怕昨天晚上，有大規模的遊魂騷 動了吧。”湛明嬋脫掉睡衣，開始穿上外出的衣服。
“我是湛家的掌門！你們瞞著我這種事情，有什麼意義呢？！”她叫道，“要抓殺人犯不去找警察，要看病卻不要看醫生，著了大火卻組織幾個鄰居拿個小盆潑水而不去通知火警？！天底下有這樣的事情嗎？無涯，你做的可真夠絕的！”
無涯說：“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嚴重，明嬋，昨天那些看不過眼，違揹我和你父親的警告而擅自出去的湛家族人，目前，一個都沒有回來！”
湛明嬋心涼如水，“我是掌門，我的族人違背誰的命令？！該誰對湛家族人的生命負責？該誰去對被鬼魂侵害的人命負責？你和我父親，隨便哪一個，都比那些法力低微的族人要高明得多，他們都看不過眼，那麼你們去幹什麼了？在其位謀其職，你們簡直……簡直……”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她不明白這個世界怎麼扭曲成了這個樣子，別告訴我，別告訴我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
當強盜出現的時候，以照顧警察安全為由，而不讓出警，那是天下第一扯淡的事情。
居然還有一個神仙和一個玄黃界的大家長，做出這種扯淡的決定？！
“最可惡的是，我看出破綻了，而你用那麼……那樣的方式來阻止我……”湛明嬋又羞又憤，“
無涯還要說什麼，一條簡訊就閃到了手機裡，然後哇啦哇啦地響著。
是吳雙發來的——
蟲子，現在能回學校一趟嗎，出大事了。
湛明嬋回了一條“可以”，她闔上手機，看了無涯一眼。
真的到了看見他風輕雲淡地垂著手，而就無話可說的地步了。
風輕雲淡的背景色，是烈火地獄。
他還在風輕雲淡。
她抱起了小箏兒，直接走人。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