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自己選擇拿回來的,那麼我就該負起責任。何況,何況我們走了,逃了,躲開了,這個城市的人們呢?”
白瑢說:“我只有你。”
湛明嬋道:“我不是隻有你。”
掙了掙右手,白瑢拉得很緊。
“鬆開,白瑢。”湛明嬋說。
白瑢不語,隻手勁更大。
手機鈴突然響起,湛明嬋掏出來,“怎麼了?小哥哥?什麼?!”
她緊張而興奮地收了手機,“快放開我,白瑢!我大嫂要生了!”
白瑢只是微笑,依然不言不語。
湛明嬋急切道:“我現在就要去醫院!白瑢,別鬧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這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就決定的,你孤身一人,我拖家帶口……我們再聯絡好嗎?離開的事情……如果雍寂不能等了,那你就跟著他去吧。”
白瑢緊握著湛明嬋的手,目光愈發專注。
“白瑢?”湛明嬋終於感覺到,那力度有點不對勁。
“我大嫂要生了,她待我很好,我必須去醫院。那是我的小侄女,是湛家這一代的長姊。”湛明嬋軟下口氣道,“讓我走好嗎?”
白瑢慢慢地,彎起了嘴角。
“啊——齊音然要生了。”
她忽然,用以往那種甜膩膩的嗓音說著,“嗯——要生了——那麼明嬋你呢?”
湛明嬋看著白瑢,對面女子的笑中,帶著一種不確定的因素,她忽然感到一股恐慌。
“你放開我!”
白瑢從容地笑了笑,睫毛忽閃,眸光晶亮。
她輕輕俯身,雙手向著湛明嬋,往前一推——
倒轉的石碑,樸素的正殿,一顆老楊樹,還有傍晚,蒼茫的天空,以及啊呀鳴叫的,那孤獨的老鴉——
都迅速自眼簾內劃過。
天旋地轉。
重重跌落到冰涼的臺階上,巨大的慣性讓湛明嬋逐層滾落。
不知怎的,她只記得白瑢的笑。
和以前一樣真摯,不帶任何惡毒的微笑。
怎麼會?
你為什麼推我下來?
湛明嬋仰躺在冰涼的花磚地上,感到渾身如針扎一樣劇痛。
她張開手,試圖撐著地,撐起上半身,去看看臺階上的白瑢,但她的努力都是徒勞。
腹部泛起了揪心的痛,雙腿內側有什麼液體流過,浸溼了褲子。
她躺在地上,好像被魘住般,一動都不能動。
孩子。
怎麼這樣痛?
痛到無法呼吸。
身子全都麻了。
小箏兒,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