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諷刺道。
無涯說:“我不是他。他做得到,我做不到。”
湛明嬋有一種絕望的感覺,好像一把刀子已經殺過了她千萬遍,她依然懦弱地忍受著這種折磨,奢望著刀子能夠想開,能夠明白,能夠停下來。可是這個瞬間,她愈發明白,刀子不會開恩,因為刀子是刀子。
“那我就不麻煩您了。”湛明嬋忍住眼淚,她要堅強一些,家裡,還有一個小箏兒在等著她的保護。
那孩子只剩下自己了。
“明嬋。帶著孩子和我一起離開吧。”無涯忽然道,在湛明嬋已轉過身子的剎那,“我會建議湛家搬走的。”
“事情已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湛明嬋背對著無涯說。
無涯說:“我會再等等。如果實在不行,我會通知這裡的上層,是疏散是犧牲,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至於玄黃界的諸位,我會組織各家族把主宅都遷移到別的城市去。我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些了。”
湛明嬋說:“但也許我能做到的,不止這些。”
然後她沒有再去琢磨這件事情,因為她要到學校處理各種畢業事宜——做一件事,就專心地把它做好。
待忙完了學校的事情,已是傍晚,童盈就過來請湛明嬋吃飯——當時湛明嬋正撥著國際長途,找大哥,找陸微暖那個小叛徒,但是兩個電話都關機了。湛明嬋憂心忡忡的時候,沒怎麼推辭,就讓童盈給拉到食堂了。
也好,一對一的散夥飯。
“恭喜保研北大。”湛明嬋對童盈說,“咱們是六月底離校吧?”
“還剩一週。”童盈說,“你不在學校住,我好想你。馬上我們就要分開了,明嬋,我捨不得你啊。”
湛明嬋笑了,“我們都還留在這座城市,隨時可以見面。對了,詞韻是保研本校了吧?”
童盈嗯了一下,“其實我拼命也要保到北大,就是因為不想再面對這個人了,她太可惡了。從一入校就嫉妒我,然後還詆譭我,還在楊安和吳雙面前編排我的是非。”
“盈盈,”湛明嬋想到分離在即,而城市又面臨巨大危險,這個時候,彼此何必還要計較過去那雞毛蒜皮的小恩怨呢?
嗯,打個不恰當比方:臨死了,就一笑泯恩仇吧。
“你和詞韻,大一的時候是最好的朋友。我還有軍訓的時候,你們的照片,十指緊握。”湛明嬋說,“和好吧。”
“她從那個時候就嫉妒我。”童盈言之鑿鑿,“反正我有證據的,但是我不好向你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