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嬋道:“行了,從不指望著你做這些事。”
小箏兒喝飽了奶,扁著嘴巴,瞪圓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開始好奇地打量這個世界。
湛明嬋只覺得寶寶可愛到令自己心花怒放,她親了親寶寶的額頭,鼻尖繚繞的都是奶香。
“我爸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湛明嬋無所謂地問道,“拼命把我從媽媽懷裡給奪過來?無涯,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爸為什麼允許哥哥們去看媽媽,對我卻限制再三?”
無涯說:“嗯?你父親這樣說了?他和你媽媽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我沒有到處窺看的好習慣。”
“切。”湛明嬋倒不急於知道,“小箏兒滿月後,我也該回學校一趟了。要答辯了,這個我可推不掉。”
無涯說了聲“好”。湛明嬋將孩子給他抱了會兒,“塔影倒了。”
無涯的胳膊僵了一下。
湛明嬋若無其事地盯著他,“石碑翻了。”
無涯輕輕坐到床上,小箏兒閉上眼睛又開始睡大覺。
“殺鳥會不會出現?”湛明嬋嚴肅地問。
無涯說:“是,城市的確出了點問題,我也在查原因。”
湛明嬋懷疑道:“你也不清楚到底怎麼了?”
無涯點頭。
“雍寂要帶走白瑢。” 湛明嬋說道,“別告訴我,雍寂能夠預測到的,你不行。”
無涯說:“雍寂本來就該走了。姎妱的事情,他得擔一點干係。畢竟咱們這裡鬧了那麼大的陣仗,我們不好瞞著上頭。這已經是從輕發落了。”
湛明嬋懶得管神仙的“官場問題”,只道:“雍寂的離開,和城市的問題,沒關係嗎?”
白瑢可不是這麼暗示的。
無涯輕輕搖著沉睡的小箏兒,緩緩道:“大概吧。我管不了他。我知道你不放心,但是我還在這裡陪著你呢。我不會離開你的,明嬋。”
這倒是真的。
不過湛明嬋還是很不踏實,畢竟塔影和石碑的預兆,不是好玩的。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殺鳥沒有出現。
殺鳥是預兆的最後一根稻草,當殺鳥出現的時候,湛明嬋就無法再用“區域性性”“偶發性”“週期性”的力量失衡來麻痺自己了。
“無涯。”她微笑著,看著正哄著孩子睡覺的無涯,感覺溫暖,但更多的,卻是擔憂的冰冷。
“我真希望咱們可以這樣溫馨下去。持續到生命終結。”
無涯垂下睫毛,問:“你又胡思亂想什麼呢?”
“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湛明嬋說,“我們是什麼時候初次相見的呢?”
“英語培訓班。”
“是啊。”湛明嬋淺淺地笑道,“丁櫻就是不肯告訴我實話,人都一個個死去了,面對死亡的,朝夕相處的同學,她還是那麼固執。我問了她那麼多次,她就是不說。最後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我只有用委婉,引她上路。”
無涯說:“你沒有做錯,她該得到懲罰。”
“我只是在想,為什麼要隱瞞呢?”湛明嬋道。
“大家總要有自己的空間。”
“可是不能用這個來傷害人。”湛明嬋說,“不能用這個,來坐視事情,向最糟糕的地步發展。”
無涯慢慢搖著孩子,他說:“我明白你的意思。”
“口上認錯,就是不改。”湛明嬋微笑,“把孩子給我吧。”
她小心地接過小箏兒。
“但願這孩子,以後不會落到像你這樣的傢伙的手裡。”
無涯靜了一刻,微笑道:“那你希望,小箏兒以後會落到哪個傢伙手裡呢?”
湛明嬋微愣,小傢伙此刻也睜開了眼睛,好奇地看著媽媽。
彈指間,彷彿穿過幾十年歲月,眺望未來——
接受穿過來的,無家可歸的倒黴蛋。
是湛傢什麼時候才有的義務呢?
反正不是天經地義的。
湛藍箏一面玩著對對碰,滑鼠點地飛快,只聽得牛喊青蛙唱,一面試圖探索這個嚴肅問題的起源發展和定型。
公寓的沙發上,正坐著兩個極品帥男,極品到令湛藍箏瘋癲,帥到令湛藍箏心碎。
其中一個,手持摺扇,模樣清雅,執青瓷茶杯,品西湖龍井,著了一身一年四季,基本不變的淡青大袖衫,霜色深衣——湛藍箏一直都很疑惑,哥們你不洗衣服嗎?
這個傢伙呢,湛藍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