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時候,和她慢慢聊。
“……我準備洗掉面膜。正如剛才所說,走廊一段明,一段暗。出來的時候,鬼使神差,我左右看了看,感覺不大好。好像兩邊的盡頭,會隨時出現一個人影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感覺,我停了停,覺得走廊比平時暗了許多,然後又風吹過來,我踮起腳望去,好像樓梯間的窗戶沒有關。怪不得會冷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走到樓梯間,要關那扇窗子——平時我不會這樣多事,但是那天,就好像有一種古怪的力量牽引著我一般。我醒過神的時候,已經站到了窗前。晚風很涼,隔著幹掉的面膜,我依然感覺到冷意。樓梯間的燈是不滅的,所以玻璃上能隱隱看到我的影子,我嚇了一跳,一個臉色好白的鬼,正在透過兩個白眼框子,瞪著我。啊,嬋嬋,有鬼啊。”
陸微暖又坐不住了,湛明嬋將剛拿起的西柚遞給她,“吃點,堵堵廢話。”
陸微暖臉紅了紅,“我接著念。——我幾乎叫出聲來,已經捧住了臉,那鬼也捧住了臉,我赫然明白,那原來是我。
我不由失笑,太敏感了,這是怎麼了呢?
關了窗戶。也不知道怎地,我又有了一種背脊發寒的感覺。
我面對著窗子,背後就是樓梯。沒有上下樓的聲音,但我感覺,有一個人,就站在我身後,盯著我。
我站在原地沒動,腿肚子有點發僵。
很冷,很冷的感覺,就好像我的身後是一個開了門的冰櫃,正冒著絲絲寒氣。但是那冰櫃又不是純粹的冰櫃,而更似長大的嘴,呼哧呼哧地吐氣。
但是讓我恐怖的,是我能感覺到,這股寒氣,正在轉移。它是動起來的,漂浮著,從我背後溜過,我感覺我的頭髮向水房那邊飄了飄。
然後寒氣消失了,頭髮也垂落到肩膀。
我彷彿剛剛找回了控制身體的感覺,霎時覺得要蹲到地上,腦供血不足一樣。我扶著窗臺,突然就聽到一陣歌聲——
那是從水房傳來的——”
敲門聲起,陸微暖咿呀地叫了一聲,湛明嫣推門進來,恰好湛明嬋將手裡的半隻西柚丟到地上,說了句“我摔死你個不開眼的小柚子”。
湛明嫣抱了一摞檔案,那半隻柚子擦著她的頭髮甩到了牆壁上,留了個印子,她駭了一跳,“這是怎麼了?暖暖,你惹姐姐生氣了?還是柚子不好吃?不能啊,義父選的都是最新鮮的水果,先給姐姐這邊送過來,我們都是吃姐姐挑剩下的呢。”
湛明嬋笑眯眯地抬起身子,“那可真是委屈你們了,嗯?有事嗎?案子?”
湛明嫣溫和道:“這現象可真是駭人呢。這是咱家,截止到一個小時前,收到的各大寺廟發來的詢問信,這些寺廟都在最近發生了相同的事情——”
她抽出一張照片,遞給湛明嬋,“——水中的塔影倒了。”
湛明嬋看著照片,天藍如洗,碧水旖旎,古剎清幽,寶塔佇立,七重密簷,線條流暢。
水中倒影,格外清晰,塔倒,只剩廢墟。
湛明嬋慢慢怔住了。
“一共有多少處?”
“臨河臨湖的,塔影清晰,完整,能看得很明白,全都倒了。”湛明嫣輕聲道,“咱們家上週接了報告,就去了剩下幾處寺廟,用水缸水試驗了一下,發現……塔影也都倒掉了。只是外面的實體塔,倒還是好端端的。”
湛明嬋說:“塔影倒,石碑翻,殺鳥現……”
湛明嫣白皙的臉慢慢潮紅,那是緊張。
“必有大劫。”湛明嫣緩緩補上了後半句。
湛明嬋沉著臉,陸微暖不明就裡,“怎地了?”
“沒事。”湛明嬋說,“只是塔影倒的原因很多,石碑未發現翻轉,殺鳥也未現,所以,現在下結論,未免太快了些。”
她又沉吟著,“近來這地方的陰氣很不對勁,有的地方增多,有的地方減少,攪得鬼魂不安,死者不寧……家裡派出去的傀儡,可有拿回情報?”
湛明嫣搖搖頭。
湛明嬋說:“我……後天去這裡一趟吧。”她挑出一張照片,那裡面的塔影,倒得徹底。
“姐姐身子重……”
“拿都拿給我了,不就是要我去看看嗎?湛家術和符咒解決不了的,最後能指望的,就是法杖了,除了我,還有誰想控制一下法杖嗎?”湛明嬋又開始吃柚子了,“你要吃點嗎?沒事,它不聽話就摔死它。”
遞給了湛明嫣一瓣西柚,湛明嫣有點不適應,接過來,聽了湛明嬋後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