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疼痛就如潮水湧來,把她按到水底下,重複窒息的過程。
她有點呆呆地想:完了,大家回不去了。
童盈的聲音從床簾後傳來,“你說什麼呢?誰拿你手機了?”
許詞韻說:“你還裝?你裝什麼裝?我問你,你剛才去廁所幹什麼?”
童盈停了剎那,“我去找手電筒。”
湛明嬋苦笑。
盈盈,你直接說上廁所不就完了。
許詞韻哼道:“你去找手電筒?找個手電筒需要找到廁所去嗎?你之前有帶著手電筒去廁所嗎?你騙誰啊你?!我怎麼得罪你了?你幹什麼老針對我?我的金紡是不是你倒掉的?我的本子肥皂瓶蓋還有拖鞋,都是你拿走的吧?!”
童盈只是一個勁地說:“你神經病你神經病,我沒做過你不要亂說話!”
許詞韻大聲道:“做沒做過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小心我報警我告你誹謗!”童盈激動道。
“好啊你報啊!我告你偷東西!”許詞韻憤怒地說。
吳雙拉開簾子慢慢道:“詞韻啊,都這麼晚了,咱們有什麼事情可以睡醒了,都心平氣和了再說嘛……你看現在說,也說不出什麼結果來,對吧?何必呢,都睡吧,啊。”
許詞韻硬邦邦地立在地上不動,陪她一起回來的丁菲就開口了,“這個事情吧……也不是什麼小事,畢竟手機還是很貴的……這丟了手機……也是挺重要的了……你們寢室還是把事情都說明白了比較好……”
誰都沒理她。
許詞韻突然道:“童盈你給我小心著點!你再敢這麼對我,我給你好看的!”
童盈在床簾後面提高聲音說:“你也給我小心著點!你再誣陷我,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許詞韻帶著丁菲離開——倒是沒忘了鎖門,然後楊安似是嘆了一下,吳雙一言不發地縮回了床簾後,湛明嬋小心地側著身子躺下,聽著童盈自言自語著“那個人有病,她真的是有病”,就這樣了好半天,童盈說:“明嬋啊,你能過來陪陪我嗎?”
湛明嬋正默默忍受後背的疼痛,那十道稜子繼續肆虐著她的神經,說實話,她本不該隨便移動的,但她還是哎了一聲,一撐床面下了地來,再登上凳子,掀開童盈的床簾,她看到童盈仰躺在床上,目光很明亮,直直地望著天花板——她不清楚這明亮,是委屈和無辜的淚水還是一種閃爍而緊張的心虛。
然後童盈開始絮叨起“許詞韻是如何的有病,而自己是如何的無辜”,就這樣絮叨了半宿,湛明嬋撐了一會兒,感覺後背的傷痕越來越囂張,她本來僅僅是扶著床單的手,慢慢握緊,再一點點攥死,突然覺得真的支撐不住的時候,楊安用一種似是迷迷糊糊,但又帶著明顯不耐煩的口吻開腔了,“行了,都睡吧,有事兒起床再說。”
童盈住了嘴,呆了片刻才嘆了嘆,“最近我真是命苦啊,太不順了呢。”
下鋪的吳雙就很重地翻了個身,湛明嬋雖然痛到了不行,但還是露出了很悲哀的笑。
第二天一早,童盈就離開寢室去上課,湛明嬋趴在床上和楊安,吳雙談了談這件事情,八點多的時候,許詞韻也回來了,“其實我當時,真的好怕的說!”
她又恢復了軟綿的語調,“可是丁菲她們寢室的人都說了,我不能這樣讓她欺負了去,必須要反抗一下,她才能知道厲害的!所以丁菲陪著我回來了!”
許詞韻又抱怨了幾句,“她還是不承認,真是無恥啊!你們知道嗎?她昨天晚上竟然還給我發了簡訊,她說我是個無恥的人!她偷了我的東西居然還罵我無恥,她真是,這個女人真是,哎呀我都說不出什麼來了。”
然後這小姑娘收拾課本去上課,關門前說道:“我再也不會理那個女人了!她太可惡了!”
之後的一個多小時內,湛明嬋就一面感受著背部劇烈起來的脹痛,一面暈乎乎地聽著楊安和吳雙“痛斥”丁菲寢室那一干人的煽風點火,又擔憂著這件事情恐怕會傳開,然後楊安小聲說:“其實我真沒想到她會那這麼蠢啊!竟然把手機放到那麼個地方去了,你說她良心發現也好,是心虛害怕也罷,她要還手機,隨便丟到寢室的旮旯不就完了,哪怕是丟到我床上都行,那樣的話,我們就是找到了,也能當作‘手機沒放好’‘放到這裡忘記了’‘拿錯了’,好歹還能找出個‘和諧團結’的理由來,如果她實在不想還回來,那乾脆順著窗戶扔出去,丟到馬桶衝下去,扔到垃圾箱讓所有人都找不到,這事兒也就過去了,詞韻也不是買不起新的,非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