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微暖微笑道,“他是不是就跟導師一樣,指導你啊,譬如在那類的事情上?”
“差不多。”湛明嬋快速地肯定了這個看法,她想結束這個話題然後讓陸微暖離開。
“你不喜歡他嗎?”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的,只是平淡交往而已,最普通的那種,當然少不得要去尊重。”湛明嬋淡淡道,陸微暖又噢了一下,“嬋嬋……你對他真的瞭解不多啊……”
“所以我幫不了你什麼。” 湛明嬋說,“你要是真的喜歡了,就大膽地追去吧。”
陸微暖就飛紅了雙頰,“……什麼啊……嗯……也不是那麼回事了……就是覺得……有點動心吧……”
“如果你確定是戀愛的感覺……”湛明嬋用最溫柔的笑,最和藹的口吻說,“如果你確定你是打算認真了,那麼就加油吧……”
她更加體貼而仗義地說:“我會支援你。”
陸微暖說:“你真好。”
然後她就興致勃勃地說:“明天我要和畫館的幾個人去秦皇島畫海,畫沙灘,畫日出,嬋嬋,我和畫館的人並不太熟悉,也談不了許多,你能陪陪我嗎?對了,無涯先生也要去的。”
湛明嬋向後靠住了牆壁,緊緊壓著背後的十道稜子,瞬間爆起的疼痛可以讓她感到清醒,“為什麼他也去?”
“你不知道嗎?”陸微暖驚訝道,“無涯先生很強的,他在很多領域,譬如文學,藝術還有哲學界都非常有名氣,他是很多大學的名譽教授,和很多學者,還有很多書館,畫館,古玩店的老闆都是很好的朋友呢,我經常去的那個畫館,它的老闆就是無涯先生的朋友之一。”
湛明嬋說:“我不知道,還是你比較瞭解他啊,我就不去了,去了也都不熟悉,而且我最近還有課,比較緊。”
陸微暖就哦了一下,“那太可惜了。”
她起身要告辭,湛明嬋猶豫了一下說:“暖暖……你們是幾點的火車?”
陸微暖說:“明天的下午,三點二十分左右吧。”
她略帶期望地勸道:“你也來吧來吧,我們多出一張票呢,我不讓退,我等著你好吧?”
湛明嬋說:“別等我了。”
“我會等你的,無涯先生也認識你啊,我告訴他說是等你,他會等的。”陸微暖道,“他是帶隊的呢,不會有人反對,嬋嬋,好吧?”
湛明嬋含含糊糊地送走了她,回來後靠著牆壁半晌,覺得初夏的牆,冰涼依舊,那一點血都沒出的傷痕,刺痛非常,她怔怔地看著閉合的床簾,竟一動不動了一個多小時。
然後就在渾噩噩中,捱到了下午,她百無聊賴地弄著電腦,而楊安正梳理頭髮,這時候傳來了敲門聲,楊安叫了幾聲“進”,卻沒有絲毫反應,敲門聲依舊,楊安就不耐煩地丟下梳子去開門,咦了一下,“人呢?”
湛明嬋聽到這句,才想起來父親昨天最後說的話,她便慢吞吞下了床,“可能是找我的。”
“人呢?”楊安疑惑道。
“跑了吧。”湛明嬋輕描淡寫,她抬頭已經看到了白衣裙的少女傀儡,提著一隻水瓶子,正站在外面。
“這麼快就跑沒影?我說了‘進’啊。”楊安疑惑地問,湛明嬋說:“那人的腦子進水成了吧,你忙去吧。”
湛明嬋順腳踢了門,一聲不吭地往樓梯間走——那裡人少,省得有人聽壁角,她到了地方後迅速轉身,左手接過水瓶子,右手抬起,至半路便握住法杖,直接向前一點,那傀儡來不及做任何應變,就化為原型,法杖下垂,勾起了飄落的紙片,鮮紅的符篆,正是父親湛修慈的簽名,湛明嬋卻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偽造的。
父親的符篆簽名,會留下特殊的記號,只有她能看出來。
湛明嬋拉開窗戶,將水瓶子直接丟出去——窗外正好就是一條河,咕嚕一聲沉底。
然後將那傀儡收好,判斷這個簽名是誰偽造的,就不是她的工作了,她不想知道,但父兄們會很高興知道。
她處理好這一切,正好看到童盈揹著一隻大書包從寢室快速走出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微微一笑道。
童盈就柔和地說:“嗯……就是剛才了呢……嗯……明嬋——我好——煩啊……都快呆不下去了——真是好煩哦——”
湛明嬋安慰了她幾句——自然不會提手機到底是誰拿走的事情,只是說:“想想開吧,你和詞韻真的是好朋友啊,你該明白,她不是壞人,只是一時衝動,又讓人給慫恿了一下,才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