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萬遍“你的一切讓我想吐,你他媽立刻滾出這棟樓永遠滾出我的視線”。
但是,白瑢可以口無遮攔,她卻不行,基本的禮貌,是一個人應該做到的。
“對不起我有客人。”湛明嬋最後這麼說,“先走一步了。”
請女魃坐到沙發上,送上茶水,女魃品了一下,但心思顯然不在茶道上,連一聲虛應都免去了,放下茶杯直接道:“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有一點私事。”
這就讓湛明嬋很納悶了。
她承認神仙會有私事。
但是神仙的私事需要找她來商榷嗎?
於是她調整面孔,讓自己擺出了恰到好處地迷惑,好奇與配合。
女魃說:“你和阿無,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無涯上仙?”湛明嬋說,“去年的七月。”
女魃沉吟,“這之前,不再有過?”
湛明嬋說:“我能記起來的,沒有。”
女魃噓了口氣,她盯著茶杯沒有動靜,湛明嬋思量著自己畢竟是主人,就說:“無涯上仙在忙呢吧?”
女魃淡淡道:“他去靈霄殿解釋一件事情。”
頓了頓,“西山山猱群族滅的事情。”
湛明嬋詫異,“都死了?”
我只幹掉一隻啊?而且是當成白瑢幹掉了。
女魃冷笑道:“湛掌門,契約被終止,你就沒想過後果嗎?”
“我知道,但是我以為……”湛明嬋看了看自己房子的四周,那些天花板,牆角的隱蔽處,跳躍著符咒特有的光芒,“我已做好防護了。”
“那就撤了吧,平白浪費功力。”女魃淡淡道,“阿無替你使用了釜底抽薪的方法。”
湛明嬋心中本有這個猜測,一旦被證實,卻也不免驚訝,“上仙他……是上仙滅了山猱群?”
女魃說:“沒有任何理由的……我問,他只說山猱受僱人類,也犯了不少殺孽,而且又和姎妱勾勾搭搭,遲早禍患。”
女魃有點說不下去,最後自嘲道:“千年的事情了,非得這個時候動手,湛掌門,你……是個契機呢。”
湛明嬋就說:“上仙心中早有計較,不過藉著在下的事情順手為之。”
女魃說:“但願如此。”
她又呷了口茶,道:“他對姎妱亮劍了?”
“那位著紅衣的……”
女魃點頭,湛明嬋便說:“是。但是沒有動手。”
“湛掌門,自上古戰事終結至今,這萬年來,阿無的劍,便只出過五次,湛掌門,你可知這五次都是為何而出?一言蔽之,平伏魔患,匡扶正義,拯救蒼生。”
女魃嘆息,半晌,“這是第六次了,卻沒曾想,是因這般理由而出劍。”
湛明嬋說:“上仙的劍,並未見血。”
“若是見血,更麻煩。”女魃冷冷地說,“你該猜得出,姎妱的身份,十分敏感,不是想動手,就可以動手的物件。”
湛明嬋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但女魃的態度,似乎是一個警官,在審問並苛責嫌疑人。
“天女,有話直說。”湛明嬋也冷下聲調。
女魃便道:“你喜歡阿無?”
“沒有。”湛明嬋斬釘截鐵。
女魃的臉色慢慢緩和,“阿無,是個冷情冷性子的,他身邊的女子很多,但他從未動心,甚至很少留情面,你也知道,譬如暖兮。”
湛明嬋不語,女魃繼續道:“湛掌門,你和他,是屬於不同世界的。”
“天女,我對上仙之心,一如凡人敬仰神仙。如果天女只是為此而來,那麼您大可放心,上仙之於湛家,是實際上的領導者,而作為湛家掌門的我,僅僅是上仙的屬下。那麼現在我想,”
她看了眼放在客廳的鐘表,接近九點了,“這個時間會客,恐怕晚了些。”
女魃微微一笑,“啊,你竟然生氣了?”
湛明嬋抿了抿嘴唇,調整著自己的情緒,讓那股竄上來的火頭快快平息下去,她慢慢低下頭,“明嬋失禮,讓天女見笑。”
女魃起身,“無妨,我的確該走了。”
湛明嬋叫道:“天女!”
她猶豫了一下,“山猱的事情,會給上仙帶來很大麻煩嗎?”
女魃說:“只是得親自去解釋一下,但阿無不太喜歡回去,因為仙友太多,而他又不耐煩招待。”
湛明嬋也就無語了,她正盤算著該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