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鵬說:“你Y的找打吧?”
白瑢無辜地躲在湛明嬋身後,湛明嬋真想把她推出去讓宿鵬揍一頓,但是印小謙終究是個懂事的男孩,他剜了白瑢一眼,拉過宿鵬,“看來我現在不適合呆在這裡,小鵬,我們走吧,謝謝姐姐了。”
宿鵬任由印小謙挽著自己,他翹起唇角,餘光撇向了湛明嬋,湛明嬋就說,“我都聽見了。”
宿鵬的脖子好像木偶,格拉格拉地扭向湛明嬋。
“什麼?”
他問。
湛明嬋說:“看來你很關心小謙,連小謙的女友,都瞭解底細,譬如住址。”
宿鵬甩開印小謙走向湛明嬋,他抬起了手,胳膊就掄了下去,然後失去重心,摔在了地磚上,腦袋磕到了茶几,嗚一聲痛叫。
印小謙扶起宿鵬,他向白瑢怒吼,“你他媽幹嗎?!”
白瑢一直都是跪在茶几旁的,此時她依然很無辜地跪在那裡,雙手抬起在胸前,做了一個“抱”的動作來。
她將雙手緩緩放下,笑了,“哦……”
“你幹嗎抱住他的腿?!”印小謙吼道。
白瑢說:“哦……因為我想讓他摔倒啊。”
印小謙罵了一句“賤貨”就跳了起來,湛明嬋將茶杯丟到牆壁上,嘩啦一聲的清脆。
屋子裡的一切就被定格了。
湛明嬋開了口,“宿鵬,打女人是很沒風度的事情,無論你對另一半的性別選擇是什麼,但那不等於你就可以改變你的性別。”
白瑢就優美地說著,“哎呀――是啊,他剛剛要打明嬋呢……”
印小謙語塞,他拉起了宿鵬,一聲不吭地走了。
深夜的敲門聲驚醒了湛明嬋,她細心地聽著防盜門慢慢扭開,那扭曲的聲線刺入耳膜,她不由想起了那句老話:
天作孽,尤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湛明嬋在臥室裡,自也就聽不清樓道里的竊竊私語,但是一分鐘後,自家的門被拍響,這聲音是再清晰不過了。
翻身闔上眼睛,任憑那敲門聲如擂鼓駭人。
可是玄關的燈,它就亮了,“誰啊?”
媽的,白瑢!
湛明嬋掀開了被子,“白瑢!”
雙腳踹入拖鞋,直起身子的瞬間,聽到了白瑢扭開門鎖的聲音。
“別――”她只發了一個音就停下了。
別放那東西進來嗎?
放了又如何?
那東西一貫狠辣。
白瑢大概就會死。
而她早就該死。
這些個念頭一閃即逝,門外的聲音說:“我找湛明嬋。”
白瑢甜美道:“你是誰啊?”
“你是湛明嬋嗎?”
“你找她做什麼?”
“你是湛明嬋嗎?”
湛明嬋也不再吱聲,右手虛抓了一下,法杖已然握手。
她聽到白瑢說:“我就是啊,你找我有事嗎?”
第五章 山猱
湛明嬋只聽到了一聲淒厲,等她的腦子再有反應的時候,就已經面對站在玄關的那個壓低了帽子,拉直了風衣領的男人了,湛明嬋一言不發――她當然不會理會躺在牆邊,不知死活的白瑢,左手掐訣,籠起結界護體,右手法杖裹挾一蓬綠光,擊彈而去,那男人身子一縮,鴨舌帽被削落在地,他投擲過來的刀子,鏗一下插在了結界上,兀自泛著寒光。
帽子下,是一張毛茸茸的面孔,和一對野獸的瞳。
湛明嬋將符咒彈向對方眉心,“山裡來,回山去。”
那人眉心起火,只畢剝了兩下就熄滅,青煙兀自升騰間,他已利落地向後翻騰,一下子撞到了宿鵬家的防盜門上,發出了很大的咣噹聲,而宿家的木門已經開了條縫,那人拾起落到地上的帽子,低著頭奔向了天井,他輕巧地翻過欄杆,徑直落了下去。
宿鵬站在防盜門的網格後看著湛明嬋,男孩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令人心顫。
許久也沒聽到有人落地的聲音。
宿鵬開啟防盜門,跑到了天井,他順著欄杆向下看,然後說:“怎麼沒了?”
他手裡握著塊木頭雕像,此時感應燈禁不住這番動靜,亮得明晃,那雕像露了個頭,依稀雕刻著雲鬢珠釵,長襦褶裙,竟是個仕女模樣。
突然有一種刻骨的沉痛,噬齧著湛明嬋的心,她不假思索地掐了個訣,法杖指向了宿鵬手中的木雕,綠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