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嬋說:“對,一年了,所以你也該知道我沒必要否認。”
“你開玩笑對吧,我知道你肯定喜歡講鬼故事。”
“我不講鬼故事的,楊安。”
湛明嬋冷冷道,“我從來,都不講鬼故事的。”
亂講鬼故事。
你就可能成為鬼故事。
然後被人講。
楊安說:“不是你還能是誰?蟲子,別鬧了。”
湛明嬋說:“你覺得那個人和我一樣嗎?”
“廢話!”
湛明嬋說:“好吧,算是我吧。”
她轉身走出水房,楊安在背後嘀咕,“有病。”
有病嗎?
應該是,湛明嬋默默地蓋好薄被,枕頭柔軟,她將眼睛閉上,想,自己什麼時候會被送入精神病院呢?
楊安將洗漱用具都放好,鎖門,上床。
徹底寂靜下來。
湛明嬋睡了。
她睡得很安穩,所以凌晨六點的那聲慘叫,沒有弄醒她,她只是感覺床鋪振了振,楊安好像尿急,飛快地下了床,拖鞋聲擦拉擦拉響,木門吱扭了好幾下,到底沒聽見扣上的那一下沉重。
走得如此急。
湛明嬋迷迷糊糊地想,然後感覺到許詞韻翻了個身,吳雙的床簾動了動,童盈夢囈了幾下。
接著,她又睡著了,一直睡到楊安不停地捏著她的臉蛋,讓她痛醒。
“幹什麼?”她問。
楊安說:“快醒醒,死人了。”
湛明嬋,楊安,吳雙三個人在警戒線外踮腳站了一會兒,很快就被舍管大媽給勸回去了,她們也是懂事的,默默回了寢室,童盈正坐在上鋪抖被子,陽光下,灰塵紛紛揚揚,於是吳雙的面色更加不好看。
許詞韻躺在床上,拉開床簾去看外面停放的警車,救護車,隔壁寢室的陳思,楊碩也都來了,“怎麼回事啊?我聽說死人了?”陳思起身問楊安,大家也都看楊安,畢竟她是第一個衝出去的。
“我聽見一聲叫喚,特可怕,所以出去看看,我下去的時候整個三層都是人,好多人還穿著內衣呢,哭得喊得吐得叫喚得,亂成一團,然後有一女生還算鎮定,也不知道給誰打電話,說是羅小煦在床上斷氣了。我跟那兒站了一會兒,聽她們寢室的人說,早上一人起來,看見羅小煦一條胳膊耷拉下來,青紫青紫的,一摸涼透了,再踮腳往上一看,脖子都紫了,嘴角白沫,兩眼都翻開了。”楊安低聲說。
許詞韻和童盈一起驚呼,陳思的臉也紫了,“是說她有一些疾病嗎?夜裡犯病沒人發現?”
“我們倒是都希望這樣呢。”吳雙沉痛地說。
“對啊。”瘦骨伶仃的楊碩推推眼鏡腿,說道,“哼哼,這還正常一點,要真是……謀殺……”
“天哪好可怕――,你們不――要說了。”許詞韻拍著胸脯道,童盈正在緊張地打電話,“喂,我跟你說啊,我們學校出了好――可怕的事情啊,我跟你說啊,有一個女生啊,她死了。”
絮絮叨叨中,湛明嬋一言不發地坐回床上,楊安過來抱她,“嚇壞了吧?”
湛明嬋搖搖頭,吳雙說:“要不給你弄點熱水,沒事,反正你今天也就回家了。”
湛明嬋說:“我今天不回去了,週末住這兒。”
楊安驚喜,“真的啊?太好了!哎呀呀,其實我心裡也特別瘮,你昨晚上,喔,不,是今天凌晨還嚇唬我。”
她想了想,“蟲子,凌晨那會兒的確是你跟我聊天的吧?就是我刷牙你上完廁所。”
“是。”湛明嬋微笑,“我跟你開玩笑麼。”
楊安鬆了口氣,“我做了一宿噩夢呢,一個粉呼呼的影子,就跟童盈那娃娃似的,在我眼前晃悠來晃悠去。”
湛明嬋看她,“你怎麼做這麼個夢?”
“其實你昨天跟我開玩笑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因為我仔細一想,你跟我聊天的時候,我正好往臉上打洗面奶,也沒看清楚人,就老瞥見粉不呲咧的晃晃悠悠。”
湛明嬋嚴肅了一下,楊安的笑容就僵硬了,“你的確和我聊天了對吧?”
湛明嬋點點頭,楊安疑惑地看著她,“你說實話,我撐得住。”
吳雙問:“怎麼了?昨晚上出什麼事兒了?”
湛明嬋微笑道:“什麼事情都沒有,我是真的跟你開玩笑呢,你可別說了,什麼娃娃不娃娃的,你嚇唬小姑娘可不好。”
童盈剛好打完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