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她說不定會消失在大西洋某處。騎在轟鳴的摩托車上時我爸向我媽求婚,伊芙在獵獵風中竭盡全力大喊:“我願意!” 他們在1949年10月14日結婚,在馬略卡群島度蜜月時懷上了我。 我的父母對兩個妹妹琳迪、凡妮莎和我一視同仁,孩子們的意見和父母一樣有效。小時候凡妮莎出生前,如果爸媽出去吃飯,他們會用毛毯把我們包在車後座上。琳迪和我靜靜地眺望夜空,傾聽父母笑談他們的夜生活。我們成長中一直象朋友那樣和父母交流,我們懵懂時就參與討論爸爸手頭的案件,爭論黃色小說和毒品是否應該合法化。爸爸媽媽常鼓勵我們要有自己觀點,除非我們主動要求,他們很少說你應該怎麼做。 凡妮莎出生前,琳迪和我在伊斯特茲長大,那是一個蓋滿長春藤、朝向綠色田野、有著白色窗戶和白色便門的小村舍。我比琳迪大3歲,比凡妮莎大9歲。小時候家裡常常擠滿了人,為了收支平衡,媽媽邀請德國和法國學生來我們家學習英語,我們不得不招待他們,幫媽媽準備飯菜、打掃房間,每當我想偷懶時,我就跑過田野去找我的朋友尼克?鮑威爾。 尼克的媽媽會做極其美味的蛋塔,所以我常常偷跑到尼克家,不搭理那些只知道練習口語、讓我們糾正發音的德國人。尼克和我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們一起做所有的事情,他寡言少語,一頭整齊的黑髮,一雙黑眼睛。 媽媽總是琢磨著兩件事:一是給我們找活幹,二是想方設法賺錢。我們從沒有過電視機,我想我的父母也未聽過收音機。我們家一直團結一心,只要和媽媽在一起,我們就得主動找活兒做,如果我們藉口其他事情試圖溜號,她就會堅定地告訴我們這是十分自私的行為,因此,形成了我們將他人放在第一位的習慣。 除了和爸爸家的親戚一同在德文郡的薩爾科姆比度暑假外,我們也去諾福克和媽媽的姐姐克萊爾?霍爾在一起。克萊爾姨媽同媽媽一樣是一個小企業主,她被瀕臨滅絕的威爾士山區綿羊迷住了,為保護它們絕種,她養育了一大群這樣的黑色綿羊,成功地使它們從瀕危物種名單上消失。然後她開了一家黑綿羊公司,開始賣畫有黑綿羊的陶器,這些杯子印著“咩,咩,黑綿羊”的押韻兒歌,賣得相當好;不久,克萊爾姨媽又讓村子裡所有的女人喜歡上她的黑羊毛披肩和衣服——她一門心思要將“黑綿羊”做成一個品牌,她成功了,40年後,這個品牌仍然還生生不息。 幾年後,在維珍音像早期歲月裡,我收到了來自克萊爾姨媽的電話:“裡奇,你無法相信,我的一頭綿羊在唱歌呢!” 一開始,我目瞪口呆,“它唱什麼?”我邊問邊想象一頭綿羊在歌唱。 “‘咩,咩,黑綿羊’,當然是這個,”她對我咬牙切齒,“現在我要錄唱片,這頭綿羊可能不願意在錄音棚裡面唱歌,所以你是否能派些錄音師來這兒?他們最好快點,說不定什麼時候我的綿羊就會停下……”   。。
1。一個願為彼此奉獻的家庭(1950…1963)(3)
那天下午,一群錄音師帶著移動錄音室朝諾福克進發,為克萊爾姨媽的綿羊錄音,同時他們還錄製了一個由綿羊、鴨子和母雞合作的唱詩班音樂。這隻“咩,咩,黑綿羊”的單曲,我們一發行便登上了排行榜的第4位。 來說說你一生的好朋友尼克吧,我和尼克的友誼不僅基於友愛,而且還包含很強的競爭心,我想在任何事情上都超過他。有年夏天,尼克生日時得到一輛嶄新的腳踏車,我們立即決定帶它去進行“河岸賽跑”,這是一個競爭激烈的遊戲,從山坡上直衝下去,在最後時刻緊急剎車,最後停在河岸邊緣。 由於是尼克的腳踏車,他第一個上。他做了一個令人欽佩的剎車,彎成環形,停在距水邊僅僅一英尺。尼克通常會盡力刺激我做些更古怪的事情,但是這次他試圖阻止我。“你不能比那個剎車做得更好了,”他說,“我的表現非常完美。” 我不這樣認為,我決定做一個比尼克更好的剎車,我騎著他的腳踏車上山,瘋狂地踏板,直衝向河裡,當我接近河岸時,很明顯我已經失控了,沒可能停下來,在飛馳中,我模糊地看見尼克張大嘴巴,極度恐懼。我竭力剎車,但是太晚了,一個筋斗掉進水裡,腳踏車沉了下去,我狼狽地爬上岸,尼克在那等我,暴跳如雷。 “你弄丟了我的腳踏車!那是我的生日禮物!” 他是那麼憤怒,都激動地哭了,他把我又推下水去。 “該死的,你最好找到它,”他叫嚷著。 “我會找到它,”我侷促地說,“我會把它釣上來。” 接下來兩小時,我潛到河底,在泥巴、水草和石頭中四處摸索,試圖找到他的新腳踏車,但是我徒勞無功,尼克坐在河岸上,狠狠盯著我。